“这就是我的决定，我不后悔。”

还是相同的梦境，但这次梦境中的她有了清晰的轮廓。

本是一双无辜的小鹿眼，却透着决绝与坚毅，小巧的鼻子下，嘴唇紧闭。

就在陈文扬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时候。

“咔嚓”

几声拍照声将陈文扬从梦境中唤醒。

他睁开眼，病房窗帘透进冷冷的月光，同屋的病友鼾声此起彼伏，陈文扬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除了轻轻飘动的纱帐，并没有其他异样。

难道是自己睡迷糊，幻听了？

点亮手机，电池电量已不足10%。

Nana没有新的留言，看来目前的状况她似乎很是乐在其中，并不需要陈文扬这个网友的指点了。

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痛，他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一角的窗帘看着院墙外的街道。

离市医院仅两条街道便是市立重点中学。

那个陈文扬呆了6年的地方，也是在那里，他结识了秦小凤，也是在那里，他得到了，也失去了傅诗情。

从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课间操主席台上的一吻，由青梅变恋人。

他们放纵着自己的爱意，偷尝果实，时时刻刻向世人宣告着不离不弃，可这一切，终究敌不过命运与家庭的桎梏。

……

出院的手续已经办妥，除了昨天那一面，路阿姨没有再出现过。

陈文扬看了看手机的电量，希望能撑到打车到家。

可秦小凤这个不识趣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打进电话，这简直要命。

“你今天要出院吧，要不要我来接你。”

秦小凤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按理说上午的时间，应该是他的休息时间才对。

“不用了，我手机没电了，别再打电话了。”

陈文扬迅速挂断电话，仅剩的电量争气的撑到了出租车抵达。

一路昏睡，陈文扬回到家中，将手机充上电，第一时间在软件上为出租车点了结算。

门口的快递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而此时的陈文扬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管它们了。

他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打开冰箱，牛奶已经过期了，用面包机烤了几片吐司，就着热水干巴巴的咽了下去。

“啊。”

陈文扬躺进被子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你别总是叹气，叹气会把好运气都带走的。

脑海里仿佛在自动播放着语音，陈文扬闭上眼睛，细细回味着她甜甜的嗓音，周身的被褥仿佛都飘散出她那熟悉的体香，飘飘然欲仙……

等陈文扬醒来，被子上鼓起一座小山。

“哎……”又是一声叹息，这个毛病，他这辈子怕是改不了了。

满电量的手机会给人一种安全感，陈文扬现在深有体会。

他打开外卖软件，准备安抚一下这两天受苦的肠胃。

突然QQ弹出语音通话提示，是Nana。

接还是不接。

陈文扬并不想加深两人的交集，直到提示中断，陈文扬还是没有按下接听键。

可正当他要点餐之时，语音通话再次弹出，这一次，却正好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陈文扬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两秒，直到电话那头的女声音调越来越高，他还是把手机贴到了耳朵上。

“老头，你在吗？”

是这个对话风格，陈文扬听到这句【在吗】之后反而放松了一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