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强很是不解,问道:“请问徐先生,此处山高林密,还有河滩之地,足有几万亩方圆,此山谷也不见有其他村落,为何只有本村百十户人家,居然还找不到吃食?”
徐逸被说的一时无语,他家是贵族出身,成年后随师父辗转各国都城,学的是治国安邦之道,虽见过农事,但于农事一道本就不是很明了,故被曹小强问得一时语塞,而后他又和首领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首领说完,还掏出昨天从曹小强那拿来的空烟盒闻了闻,一脸享受的样子,而且徐逸还艳羡不已,看得曹小强一身恶寒。
徐逸与首领沟通完又说道:“小仙师有所不知,河滩地已耕种过数年,现在贫瘠不堪,林中野兽猎杀不易,近几年野兽也较往年减少,山中野菜,人可食者甚少,野兽食得,而人不可食。”徐逸说完,还自觉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感觉能说出这些话与小仙师是有几分知识的。
曹小强一听徐逸这么一说,就知道今天碰上了两个棒槌,那处河滩地,土质疏软,土呈黑色,是河道上万年淤积形成,放在现在,那就是一等一的肥田,不用施化肥就能高产。这些土地离水又近,取水方便,而且现在河道已然成形,除非碰上几百年难得一遇的涝灾,否则这几千亩地,如果种上水稻,可以解决这个村子里的人几千年的吃食。
暴殄天物呀,暴殄天物,曹小强有一种面对着一群拿着金饭碗讨饭傻子感觉,可是现在曹小强也没有水稻种子,也就不好多说什么。首领其实说的也没错,劳动人民还是有他们的实践智慧的。
今天曹小强他们吃的小米,也叫粟米,是中国古代五谷之一,禾本科狗尾草属一年生草本植物,叶片程线状被针形,长10—45厘米,广泛分布在温带和热带地区,耐旱,不喜阴湿。而河滩之地离水较近,地势较矮,易于集水,并不适合小米生长,但适合水稻呀,对于水稻来说,这就是一块风水宝地。
可惜没有水稻种子,曹小强暗暗可惜,如果自己这次穿越来的时候能带上一斤,不,哪怕是一两袁爷爷的高产水稻种子,他有信心,一两年之内,就让这片滩地长满沉甸甸的稻穗,让这里的人永远有吃不完的饭食。可惜,现在没有,这个农业学毕业的大学生非常郁闷。
人就是这样的,当他自己所掌握的技能有大展拳脚的机会时,会感到无比的兴奋,而这种机会又受到某种限制,可望而不可即的时候,这个人就会跌入到一种莫名惆怅的情绪当中,此时的曹小强就是这种感觉,木几上的野菜糊他是吃不下了。他就端起碗走出房间,看到大丫和首领媳妇刚吃完陶罐里菜糊,很不好意思的又将碗里的菜糊倒进陶罐。曹小强有点难过,向首领媳妇和大丫边打手势边说自己吃饱了,这碗野菜糊不吃了,他从首领媳妇的眼中看到的是惊喜的眼神,首领媳妇向曹小强行了个礼,就将陶罐抱过来,狠狠地给大丫舀了一大勺,大丫又想将碗里的野菜糊倒回一些到陶罐里,首领媳妇没肯,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曹小强听不懂的话,然后大丫就开心地吃起了野菜糊。曹小强看到首领媳妇此时的眼神是爱怜的,自己抱着陶罐一口没吃,只是微笑地看着大丫。
曹小强终于明白了,他现在有一种想狠狠打自己一个嘴巴的冲动,他才知道他以为的简简单单添饭的举动,实际是吃的是首领媳妇和大丫的口粮,然而他已经吃了干饭还有肉,是这个家庭里最上等的吃食,而这个家庭的女人们只能吃野菜糊度日,他多吃了一口,女人们就要少吃一口,真是天理不容呀,曹小强满是羞愧。再也不敢看这母慈女孝的一幕,赶紧跑回了首领所在的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