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家的第一个夜晚,外面电闪雷鸣,十一岁的唐瑞紧紧地抱着一只布娃娃,她最害怕打雷了,每次打雷,他都会躲进爸爸妈妈的卧室,一定要搂着爸爸的胳膊才能睡着。
而现在,身边早没了爸爸和妈妈。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小睡裙,晃晃悠悠地跑到了于然的房间,走到他的床边,抱腿坐下,她就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于然。
于然是仰躺在床上的,穿了一件蓝色的真丝睡衣,盖了一层薄被,她仔细地看他,觉得,他睡着的样子比醒来时更好看。
于然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然后,他瞬间睡意全无了。他刚要开口叫唐瑞,小丫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小脑袋很不安分地到处乱蹿。
“于然,打雷了,我害怕。”
于然叹了一口气,鬼使神差地竟然没有伸手去推她,而是给她腾出了地方。唐瑞爬上了床,躲进了他的被子里。
那一晚,于然整夜都没睡,而枕着他手臂的唐瑞倒是睡得很香。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第二天,她就感冒了。
于然把温度计放进她的嘴里,拿出来时,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38度5。”
唐瑞被烧得脸红彤彤的,话也说不利索了,身子还在发抖。于然拿起手机给白霜霜打了电话。
白家和于家是世代之交,他们祖上一直是给于家看病的。后来,他们家族开枝散叶,学医的倒是不多,唯今也只有白霜霜接下了她祖父的衣钵。
“霜霜,要麻烦你走一趟了。”
手机里传来了好听的女声:“你病了?”
“我大哥的女儿。”
“哦?好。”
白霜霜还在医务室,今天她值班,但于然打来的电话,她怎么都会去帮忙。她将身上的白大卦脱掉,然后对值班的小助理说:“我出去一下。”
白霜霜来到于家,看到唐瑞躺在于然的卧室愣了一下。
十一岁的唐瑞瘦瘦小小的,但眼睛贼大,皮肤虽然黑了点,但五官很精致。
“体温量了吗?”白霜霜问。
“嗯,38度5。”
“不行,再量一次。”
白霜霜将温度计替唐瑞给夹住,这是腑下的温度计,会更加精准一些。
七分钟后,白霜霜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一下,说:“要验一下血。”
“这么严重?”于然问。
白霜霜点了一下头,说:“送医院吧!”
唐瑞摇摇晃晃地跟在于然和白霜霜的后面,于然见她实在走不动,又怕她万一倒下去,就走到她面前,干脆打横将她抱起。
一路走到车库,唐瑞只觉得身体又冷又痛,她以前在普罗旺斯身体一直很健康的,爬树看鸟窝,下田捉泥鳅,从来不在话下,可是一来于家就病成这样了。
路上车子很少,于然开得很快,唐瑞只觉得,还没坐热屁股,就到了医院。
白霜霜早在上车时,就已经打电话到医院给唐瑞安排了床位,所以,他们下了车就直奔vip病房。
听说要抽血,唐瑞吓得脸色苍白。于然看出了她的害怕,刚走到她身边。这小丫头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白霜霜看了于然一眼,再低头温柔地对唐瑞说:“不要怕哦,就采一点血。”
唐瑞指尖一疼,血就采完了,白霜霜把血样交给小助理拿去化验,对唐瑞笑道:“别怕,很快就好了,你躺下来休息一会。”
唐瑞乖乖地躺下,但手一直拽着于然。
白霜霜看出了唐瑞对他的依赖,只好说:“我先去忙了。等结果出来了,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