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成楼未曾疯癫,他在异常清醒的杀死末氏族人。
以末氏族人所化血肉之眼,能让他再次窥探到曾有一面之缘的天庭。
末成楼说天庭被外力封锁,莫非他便因为那“外力”,本该登天之人又被甩了回来?
在末杏死于末成楼之手后,夏安再次苏醒。
睁开眼能望到的,只有阴云密布的天空。
周围狂风呼啸,奔雷滚滚。
他无法唤出方寸尺,腰间也未别有储物袋,就连自身修行面板都无法调出。
窒息般的孤独感,就如潮水般涌来。
夏安低头望向自己双手,掌心白皙光滑,与他持尺留下的茧子截然不同。
自己似乎还穿着末杏衣衫。但末杏分明已亡于末成楼之手。
他快步前行,直看到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湖面如明镜,倒映出夏安身影。
只是他透过这湖面看到的脸,却是本已死去的末杏。
他抬起头,忽然觉得周围景物有几分熟悉。
夏安环顾四周,意识到这湖面,正是先前陆道人曾说为自己立石像之处。
不知为何,自己竟又出现在渡天阁附近。
脑海中的惊涛骇浪,震得他头晕目眩。眼前景象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平静的湖面,荡漾起无边波纹。
一把与剑同长的戒尺破开湖面,自水底飞出。与它一同现身的还有名黑袍黑发、面容冷峻的少年。
少年的样貌,就与夏安近乎一致。
只是他黑发青瞳,手中戒尺泛着异样的红光,就如沾染无数人血肉。
“夏安,我们又见面了。”少年晃动戒尺,低声冷笑。
又?夏安眯起双眼,这是他首次遇到与自己相貌一般的人。
不对,在上次冲击定阴鬼仙而跌入心魔世界时,也曾遇到过。
那么眼前这黑发青瞳的少年,便是自己的心魔?夏安一时无法确定。
“不。”
少年摇头,“现在你是末杏,我才是夏安!”
认清这件事,不知为何令他欣喜异常。
少年大笑着,提尺便朝夏安冲来,
“你现在,只是个死人!”
夏安皱起眉头,他无论如何都难唤出方寸尺,只得在少年攻来之前四指相交,
“苍……”
“苍白无间!”
少年大吼,他的招式,就比夏安更快、更猛。
反倒是夏安被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素白笼罩,先前被他杀死的邪修、妖物,正攀附而上咬噬他的肉身。
无常往生,同样无法施展。
夏安发觉自己如今借用末杏躯体,便只能使出末府的招式来。
可他脑中空空如也,除先前于藏经阁内翻阅过的封魄解灵术外,什么都记不起。
“末杏!”
那少年一尺斩在夏安肩头,望着戒尺上沾染的鲜血,他兴奋的大笑,
“境界,清灵鬼仙。功法,首末明魂功。胜算,便他娘的有七成啊!”
他手中戒尺攻势不停,仅仅几息过去,夏安就如遭千刀万剐。
少年拥有夏安一切能力,而他自身却连任何招数都施不出来。
夏安深吸口气,死死盯着眼前少年。
虽伤势在不断加重,但他双眼却愈发明亮。
在他眼中,少年的身段在逐渐变得虚幻。
原来如此。末府功法,即能在御敌时看穿魂魄。
少年的魂魄上,赫然出现数个光点。
夏安拦住戒尺,探出一指点在少年左胸最为明亮的光点处。
“幽精,止!”
在这一指之下,少年心脉皆停,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混账……”
他脸上带着不服的表情,身形后仰跌进湖水中。
“只是夏安,我仍未败啊。”
湖面泛起阵阵波纹,片刻后恢复正常。
夏安俯身望去,隐隐望到无数躯干残缺的修士尸沉湖底。
狂风渐息,雷光皆止。
他闭上双眼,四周一切都在逐渐消散。
嘈杂声响,不绝于耳。
夏安忽然觉得,似有什么硬物压在自己背上。
他正躺在地上,甚至能嗅到末府内草木的枯槁之味。
敌袭?
夏安愕然发现,自己体内灵力流动竟被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