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只见身前一尺处无数黑雾凝聚,随后陆道人再立于原地。
“布魂藏身术,我幼时所学。除地仙外,任何人都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怎不早教?”夏安道。
陆道人瞪了他一眼,“修至定阴境才能学,以你先前那定力,一口阴气都藏不住,学了也是徒增笑柄。”
夏安拍拍袖子躬身,“谢师父指教!”
陆道人嘴角一抽,没好气的踹了夏安一脚,
“虽期望你拔得头筹,但本次道德宗、六仪剑宗兴许会出半步地仙。若敌不过,你服输便是,莫要强求。”
夏安应声,思索片刻后道,“不过师父,既要干,便自该夺魁。”
这话出乎陆道人意料,他看向夏安的眼神头一次带上孺子可教之色,
“那你看,胜算几何?”
“八成。”夏安比划。
陆道人拍着夏安的肩膀,朗声长笑,
“既有此信心,那徒儿你便去干大事吧!”
“便令我渡天阁,此行之后,人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对了,刚虽没算到你能撑到何时,却算出了今次末府的地仙。”
陆道人咳嗽两声,表情似笑非笑,“你的一位故人。”
“故人?”夏安皱眉,他可不知自己何德何能,与某位地仙有故。
“剑子,萧间。”
“......”夏安扶额。
陆道人轻笑着扫了他一眼,道,
“还有一事,相传当年末成楼曾窥视到天庭之密,而那秘密便被留于他陨落之处。”
“不过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寻得,你尽力而为便是。”
翌日清晨,夏安大清早便拾起来,同陆道人、宁瞳作别。
末府封印之处在道德宗境外,投名的各宗弟子、散修,需于正午前至道德宗处。登记身份、领取玉签,再由地仙破开封印,同入末府。
据说,本代仙盟盟主乃是上任道德宗宗主,虽已同道德宗撇清关系,但少不了会有资源倾斜。
至于道德宗,自千年来便一直被视为人间正道的领头羊。
一听今次萧间同往,夏安只觉浑身不自在。纵然已歇息一晚,回想当日萧间同自己的追袭仍心有余悸。
看夏安不在状态,陆道人关切道,
“徒儿,吃坏肚子了?还是怕了那些公子少爷,腿脚发软,就欲退出?”
宁瞳看了看陆道人,又看看夏安,认真道,“没事师兄,若感事不可为,弃权也并非丢人的事。”
“滚。”
夏安憋出一个字后,便手心一搓,点燃一张黄符。
因渡天阁与道德宗相距千里,陆道人此次良心大发,耗尽心机画下这张千里符。
要将夏安一名定阴鬼仙,从此处传送至千里外道德宗,所需灵力可见一斑,唯陆道人方有如此手段。
千里符燃为灰烬,夏安的身影亦从渡天阁消失。
眼前场景瞬息万变,他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魂飞魄散的痛感传来。持续半柱香时间后,夏安方有双脚踏地的真实感。
他扶住一旁大树喘息,借此地浓郁灵气许久才缓了过来。
千里符便是如此,若有修士受不住这等速度,躯体会在途中被撕成碎肉。
良久,夏安舒展身躯,仰头望去。
人声鼎沸间,夏安望到一条直通天际的古旧长阶。
长阶上,不少同他这般年纪的修士,纷纷行礼致意。有些不同宗门但关系不错之人,亦是许久未见寒暄个不停。
嘈杂的人声夹杂沉闷的脚步声,直震得山摇地动。
夏安轻掸长衫上的灰尘,便跟在人群中迈步而上。
不知此刻还称兄道弟的人,入末府后又是哪般景象了?他想。
正如陆道人所言,只见天色渐暗,淅沥沥的秋雨徐徐落下。
渡天阁内。
待夏安走后,陆道人重回自己房间。
他房内摆着些极为俗气的金银玉器,一旁墙边,还挂有几枚刻字的玉符。
自昨夜起,刻有“夏安”二字的玉符上已裂出数条狭长的裂痕。
不祥之兆。
他算到今次末府之行是大凶之象,却并未告知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