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药一丸好几两,她吃着肉痛。
柳如海居然也不趁机下毒。真个无能的奸细。她心想,世风日下,像她当年那样踏实当差,胆大心细,接近目标就时刻寻机下毒的密谍,如今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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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明娘看着青罗女鬼,这女人居然敢当面吃药。
她不甘心。
分明是脚步虚浮,身形散漫,完全不是以前的青罗女鬼。
明明是个废人。
但曹夕晚一进院,就察觉了她。
“你……故意服了紫府玉消丹,装成常人。”
曹夕晚想,没有。她是真废了。
“不是,你知道,我练的是幽冥九变。这套密术练了,眼目耳鼻就更灵便。我现在也是这样,虽然我已经废了。”她诚恳解释着。
“闭嘴!是皇太孙想引诱天下英雄来京城,一网打尽吗?”
“……”
你们想得太多了。曹夕晚叹气。
她无奈看着石明娘,皇太孙登基已经是皇帝陛下。
陛下的心思她怎么知道?
万一皇帝要杀人,她否认岂不是害了天下的反贼们?
太得罪人了。
她都养老了,不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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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把驴一拉,停在了巷口。
他看着驴脚儿下,是轻卷飘飞的枫叶,方才回城的路上,她一路强忍着不耐烦,被他有一句没有一句地纠缠着。
似乎不对?
她不至于总是对他手下留情。
或者,她真是废人了。
“还要带一套金针,我回去拿。”他说着,百福儿不解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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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明娘冷冷地盯着青罗女鬼,她早听说了曹夕晚重伤的消息。
甚至,她都探听到,这消息是青罗女鬼和连二管事商量着,早早就放出去的。
石明娘冷笑:“可笑。谁会相信你就重伤了?”
她手里搅着药锅儿,幽幽回答:“……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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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此好说话,石明娘更怒:“你这样的身手,却卑鄙阴险,不敢堂堂一战,还打算龟缩躲在内宅闭关修炼!”
“……嗯。没错。京城岂有我的敌手?但我自不与庸才一般,我还要百尺杆头更进一步。”
灰纱一阵轻颤,石明娘气极了。
没错,庸才就是在说她。
“你……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寸进了。”曹夕晚凝视着灰纱后的女子。
秦淮石明娘,隐隐歌声随棹远,一片刀光动九州。
其实石明娘在刀法的天赋上,也许比凤翎还强三分。
“那也能杀你!
彩鸾刀化为七彩之光,袭到眼前。
石明娘终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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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夕晚在刀光中,看到雪梨花飞舞,却突然想起了她与战百刀的旧事。
尤记得,先帝剿除蓝玉为首的十二家公侯,京城长街,剑气纵横,杀机重重。
但金陵春深,秦淮水柔。
河畔曾有一小舟顺水,在半城烟柳中,赏一江梅雨。
船头之人,撑青油伞,眸光占尽水乡温柔,彼时,她骑马路过码头,看到了船头的青衫书生战百刀。
他最爱撑伞,在雨中行船,看雨。
彼此惊艳的眸光也曾在江南烟雨中交错,十年间生死厮杀,她与他各为其主,却也曾暗钦才华,爱慕风流。
那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