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川直视范纯仁,笑问:“先生觉得这只小猴子,可笑不可笑?”
这下轮到范纯仁眯起起眼睛了,可其亦是笑问:“是好笑,却也可悲,更是无奈,不丢了玉米,怎么摘桃子呢,不丢掉桃子,怎么去摘西瓜呢,不丢掉西瓜,怎么去追兔子呢?没追到兔子,固然可惜,可总归是去追过不是。”
简川:“可是,这兔子真是小猴子需要的吗?”
范纯仁:“追都没追到,又怎知不是自己需要的呢?”
“就算追到了,可前面的已经丢掉了,没了对比,又怎知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呢?”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为了颗玉米,放弃兔子?那可真是好笑了。”
“有没有可能,织个筐子,将之前捡到的放进去呢。”
闻言,范纯仁久久无语,神情变幻万千,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总是无法一窥全貌,终是问:“何解?”
简川深吸口气,同样是久久不语,可看着范纯仁殷切的目光,终是艰难的吐出了四个字:“一国,两制。”
范纯仁豁然起身,杯中酒竟都撒了,而旁边想在范纯仁面前刷存在感的邱兰息和葛春竹更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继而警惕的环顾左右,见并未引起什么关注才略微放下心来。
再见范纯仁忽的摔碎了手中杯,怒喝道:“竖子敢尔,滚出去。”
简川立刻后悔了,而至和范纯仁目光对视,心下又了然,果然,范尚书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还知道保护后辈。
简川自然也知道一国两制这四个字将会引起怎样的波澜,敢说出来便是再赌,赌输了此生莫涉官场,赌赢了便等同于在朝堂中埋下了种子,假以时日必成参天大树。
显然,简川赌赢了,范纯仁表面怒不可及,但那隐晦的目光却告诉简川,他听进去了,且非常意动,至于怒喝简川,无疑是在保护,毕竟以简川现今这小身板,贸然卷进去怕是连渣都出不来。
于是乎,简川立即会意,直接拉着邱兰息和葛春竹抱头鼠窜,余光瞥见,满堂震惊莫名,幸灾乐祸者比比皆是,好巧不巧的,再次瞥见了吕献这厮鄙夷的目光,心里更恨了。
除了欧阳府,三人这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邱兰息说话都虚了:“简兄啊,你好大的胆子啊,这事情要是追究起来,等同于叛逆,杀头的罪过。”
简川却说:“不至于吧,本朝自太祖开始,不是不杀士大夫吗。”
“那得看是什么罪啊,你要谋逆啊,不杀你杀谁,甚至会株连。”
也无怨,实乃简川前世生活的时代实在是太开明了,以至于他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错估了这北宋年间的开明程度,比如今日,他初提一国两制之时并不觉得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而当范纯仁作戏怒吼时,他察觉到不对了,再经邱兰息和葛春竹这么一挺行,简川顿时后怕不已,一时间腿肚子都有些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