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兰息可怜巴巴的问:“简兄,为何要如此待我?不给酒喝,与杀我何异啊?”
简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尚还砸了咂嘴,赞道:“好酒,甜甜的,有稻香。”
昨日简川便知晓,这古人之酒虽然度数偏低,但论及口感,却胜过前世所喝过的大多数酒品,故而简川虽不是嗜酒之人,却也流连忘返,心向往之,久久无法忘怀。
而见简川和老黄的享受表情,邱兰息急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可见简川一副打死不让的做派,兼之酒壶被老黄死死的攥在手里,回忆起老黄凌晨时的雷霆手段,终是话悲愤为食量,筷子飞快挥舞,风云残卷的往嘴里狂塞。
一壶酒分完,四人也差不多吃饱了,简川这才问:“贤弟,你住在哪里?要不让老黄送你回去。”
简川只知邱兰息乃浙江绍兴人士,于自己同为举人出身,进京赶考而来,却不知他现住何处,否则夜里就送他回去了,故有此一问。
不料邱兰息闻言立刻不再嬉笑,放下筷子飒然说道:“无需劳烦,愚弟这汴京城内的客栈随意住,等会自去寻间客栈住下便是。如此,多谢简兄款待了,愚弟这就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简兄吧。”
说罢,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迈步便往外走,毫不留恋。
简川愣了愣,终是叹了口气,出言道:“行了,别装了,没地方住就说没地方住,还随意住,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你可太随意了,得,算了欠你的,住下吧。”
这橡皮脸,说的怕就是邱兰息这种人,便见其瞬间转过身来,已经恢复了嬉皮笑脸。
“我就说嘛,简兄不是那种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的人,既然简兄有心,愚弟就不推脱了,此地虽简陋,可解不是不能住,这大通铺不错,正好可供你我兄弟秉烛夜谈。”
说着话,这厮已经摸着肚皮躺到了铺盖上,舒服的哼唧一声。
见状,简川一拍脑门,暗道失算,却并不后悔,更不觉得是累赘,无他,只因这厮颇对他的胃口。
于是乎这一夜,大通铺上住了四个人,略有些挤。
曹楼也没回去,因为曹青山离开时说过,他要找的竹料汴京城里少见,只能自己出城去砍伐,并说如果今日能回来的话就到苏氏车行来接曹楼,若不能,便让曹楼在简川这过一夜。
曹楼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话不多,做的可不少,待到帮老黄收拾完碗筷,又将床铺细致整理了一番,然后还不休息,掏出纸笔,继续未完成的细化。
见状,老黄略有心疼的说:“小公子,也深了,等明日再画吧。”
曹楼未回话,却看向简川,显然在等简川的意见,显然是怕简川嫌他打扰大家的休息。
简川当然会意,故而笑道:“老黄,别管他,小年轻嘛,精力多的是。而且,他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图纸,你让他睡觉他也睡不着,让他画吧。”
这话,简直说到了曹楼的心里去,故而灿烂一笑,算是回应,继而便埋头于绘图。
邱兰息转悠过去,扫了一眼后不明所以的问:“这画的是啥,用的这笔也新奇。”
简川百无聊赖,便随意的答:“哦,那什么花萼园的白娘子定了一辆楼车,这不,给她出套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便见邱兰息顿时跳起来:“花萼楼?白娘子?简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