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羡有些苦恼,因为今天还是他“三日住院”的第二天,但他已经无聊得想“越狱”了。
负责他的医生和护士正照例对他进行检查,拆下了他腰间那张干净无比、甚至连血迹都没有了的纱布,看上去年龄就不小的医生还是煞有其是地翻来覆去检查,好像那张纱布上要突然冒出什么花来才正常。
就在这时,校门处传来的轰然巨响竟然波及到了校医院,这明明是距离最远的地方。
接下来便是诺玛的红色警戒状态通知。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纷纷大惊失色,在对视一眼后不再继续检查那张平平无奇的纱布了,狂奔出了病房。
“喂,我怎么办?”夏羡喊了一句。
无人应答。
“龙族入侵?”夏羡低声重复了一句,“拜托,有哪个龙族会傻逼到这样大摇大摆地跑来跟你们打?真正的龙族在这儿躺着呢!”
夏羡没有出入校医院加护病房的权限,为了避免病人擅自出入,每一道门都有专属的权限卡片识别,不然就会触发警报,虽然是最低级的那种,不会引来惩处,但也很麻烦。
他翻下床,从病房的窗户朝下看去,只能堪堪看见校园里的一部分区域。
明亮的火光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涌入校园,穿着黑色作战服,闯入者骑着暴躁的黑寡妇摩托疾驰而来。他们的手中,枪支闪着狞厉的光。进入校园,他们立刻分散,同时精确地开枪,把经过的监视器都击碎。
夏羡打了个哈欠。以他对卡塞尔学院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可太小儿科了,只要愿意,这里无疑是最坚固的军事壁垒,什么暴走族能撞碎这里的防御?
但下一秒,夏羡眨了眨眼,低语道:“不会吧?”
就在刚才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血脉上的波动。
那太熟悉不过了,因为就在前两天夏羡刚见过对方的弟弟:
康斯坦丁。
“这是在上演什么兄弟情深?弟弟刚被抓你就来救了?”夏羡喃喃道,“诺顿,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他站在窗边,微眯起眼,久久没有说话。
“在看什么?”有人在他背后说,“据我所知,你的朋友楚子航已经在备战了,你要在这儿看戏吗?”
夏羡回头,诺诺站在病房的门口,双手插在兜里,脑袋顶着一个看上去就很保暖的橙色毛线帽。
“我是病人。”夏羡咳嗽了两声,“没有医生的医嘱允许,我是不能出去的那天阿比盖尔强调了十四次。”
诺诺走进病房,抬起手,两根手指夹着一张白色的卡片,那是医院的出入卡,“那要不,你继续在这儿待着?”
“那倒也不必......”
“换衣服。”诺诺说。
“去哪儿?我们也被征兵了?”夏羡问,“你不会也觉得是什么龙族入侵吧?用点脑子都知道他们经受不住学院的精英们一只手的吊打......”
“我看上去像是要带你去支援前方的吗?”诺诺淡淡地说。
夏羡这才好好打量过去:天蓝色的牛仔裤、小巧的红色羽绒背心,加上那顶看上去像小孩儿才戴的毛绒帽,这的确更像是要去逛超市而不是打架吧!
夏羡一愣,因为他发现诺诺的脖子上还挂着那块红木的平安无事牌。
诺诺也发现了他在看自己的脖子,撇了撇嘴,转身走出了病房,“快点,我只是顺路来的这儿,你再磨叽我就走了。”
夏羡嘟囔了一句:“顺路?谁信啊。顺路你把人医生的卡拿走干嘛?”
但是他还是脱下了白蓝相间的病服,穿上了昨天楚子航给他带来的换洗衣服。他的行李是在机场分别那天楚子航帮忙带回卡塞尔学院的。
走出病房,夏羡跟在诺诺的背后,“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个地方。”她没有回头,在每个闸门处刷卡。
两人之间沉默无语,只有识别权限的机械声音在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