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要把你这个坏东西卖个人家,我估计要遭天谴!”
徐春红揶揄一句俞彦侨后,起身走到收营员翻看账本去了。
桌前的俞彦侨被怼了一番,摸了摸鼻梁,心里暗骂道:“这老娘们,我非得让老五晚上拿出家法,让她学学规矩”。
可惜,老五在屋里头“硬”不起喔,就是一川省的耙耳朵。
俞彦侨出了饭馆左转进了楼旁的一间耳房里,见王晓帅已经醒了,便把本子扔给他,道:
“这个冬的角色我要了!”
可谓,吃人嘴短,但王晓帅没那觉悟,反而正儿八经的朝俞彦侨一扫视,道:
“不成,不成!”
嘿!听到这话,俞彦侨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什么叫不成?
“我原本的打算是找两画家,正儿八经的那种画家,这个剧本算是取自他们这个群体的,他们非常能理解我写的这些东西。”
王晓帅嘬了口烟,道出了缘由,俞彦侨坐在床边,不服道:
“那你这么说,演个杀人犯还得去杀个人感受一下呗!”
“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嘛,我的意思,就是…嗯……”
王晓帅抓了抓满是油腻的头发,却又不得不跟他解释,遂道:
“剧本里的两个男女,他俩是一个画家,在时代的冲击下,他们挣扎在爱情和现实之中,最后却爱而不得以及灵魂碎裂的这么个故事,
为什么不选你呢,因为你身上有表演的痕迹,能画皮还能画骨不成?这都需要亲身经历之后,才能真正的演出那种真的味道!”
“所以你就去找两跟表演八竿子打不着的画家来演?”
王晓帅点点头,又嘬了口烟,说起剧本的时候,他的目光不似外表那般普通,反而散着五彩缤纷的光晕。
“嗯,就是将他们的日常生活搬到了荧幕上。”
俞彦侨扔掉烟蒂,踩熄灭后,道:
“多久开拍?”
闻言,王晓帅停顿片刻,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嗫嚅道:
“看你资金什么时候到位,我随时可以开拍的。”
“嗯,大概多少?”
“大概七万吧,如果……如果你手头短点的话,五万也可以,按我的计划,是准备35mm黑白胶卷,这样省钱!”
挠了挠头,王晓帅刚踩灭烟蒂,又啪叽一声续上一根。
俞彦侨沉默一会,在心里算了算自个存款再加上店铺的分红,应该能有个十来万。
十来万对底层百姓是巨款,可对拍电影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
俞彦侨摁了摁太阳穴,起身离开前撂下一句话:
“这个角色必须我演!”
听到这话,王晓帅一时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一边是理想,一边是现实。
但那人下一句让他觉得,理想和现实还是可以一鱼两吃的嘛。
“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你说不行,那就不行,拍摄资金过两天到位,你先搭建剧组人手,
还有,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黑白片,多的都投进去了,不差那一点,
记住,该省省该花花,别让我去路边讨饭就成,不然,我让你丫的去大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给我还债去!”
说完,俞彦侨走出这间小屋子,坐在床边的王晓帅忽然感到如释重负一般。
他背着床垫跑了几个月没成的事,今天全成,皱起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
……
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同行者,那是极大的幸运,千言万语都不足以表达这份真挚而又纯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