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如今三十岁气质成熟宛如桃蜜的她,此刻却婴儿般嚎啕大哭,哭的是那般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啥的一下子淌了出来。
或许知道是俞彦侨救了她,汪姬像是寻找父亲的孩子般,一下扑倒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的环着他的腰间,闷在胸膛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俞彦侨曾在农村听一些老人说,一些孩子遇见了脏东西后,会吓的三魂七魄丢了,这个时候就要狠狠的刺激,通过身体的疼痛让三魂七魄归位。
不过这都是些没有依据的传说,不能当真,刚才俞彦侨见汪姬那副样子,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还误打误撞给扇“醒”了。
David面对有些愤怒的胖警察,赶紧起身给人解释来龙去脉后,那人脸色才稍正常,
不过他又跟David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用着期盼的目光盯着俞彦侨。
俞彦侨被那个胖子盯着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遂奇怪的扭头看着David,后者解释道:
“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呃……就是汪,她怎么回复正常的!”
David一番手舞足蹈说清了问题,俞彦侨笑呵道:
“中*国的魔法!”
David稍稍偏了偏头,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当个疯子给别人抓起来,遂按照自己的理解又翻译给了胖警察。
纽约晚上,11点。
俞彦侨三人折腾了一晚上有些累,背靠在长椅上休酣,汪姬似乎受到惊吓后,内心极度需求依靠,遂整个人趴在俞彦侨大腿上睡着了。
“哎,侨子!”
等俞彦侨睁开耷拉着的眼皮时,见到神色紧张兮兮的郑导。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白人,只不过脸上有些不爽,看来全世界人民都讨厌加班。
有了律师的加入,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没过半小时,几人走出警察局,看着天上的漫天繁星。
俞彦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道:
“郑导,待片子拍完,得加工资啊!”
送走了那位律师后,郑导听着俞彦侨的玩笑话,凝重的脸庞此刻陡然一垮,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背上。
那双复杂的眼眸此刻深深的注视着俞彦侨,嘴唇蠕动片刻,化作一声叹息,道:
“侨子,谢谢!”
……
俞彦侨等人坐在剧组租来的福特车里,郑导开着车沉默不语,眼角余光撇了眼后视镜,
见汪姬亲昵的斜靠在俞彦侨的肩膀上闭目养息,嘴角扬起笑容,遂一深踩油门疾驰而去。
唐人街,中餐馆湘院阁。
夜已深,待俞彦侨、汪姬、David、郑导四人上了楼,见楼层还亮着灯光。
走进一看,所有的剧组人员都在这还没有睡,冯晓刚、姜闻这两个老烟枪,身前的烟灰缸里都插满了烟蒂,其余的众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担心、好奇、以及……
“牛瓣!”
这是俞彦侨今晚听到的最多的词语,每个人都对这个男人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道一声“牛瓣”。
成年人的喜悦是内敛的,是不露于表面的。
第二天清晨。
俞彦侨起来吃早饭,每个路过他的工作人员都会问上一声好,吃早餐的时候,还会特地给他多一个煎蛋。
汪姬会在外面买一些食物给他,说让他备着,饿了就吃,似乎昨晚的那个哭的跟婴儿般的女人不是她,今天的她再次恢复到以往那般冷艳和知性。
拍摄间隙,跟俞彦侨关系算是一般的姜闻,却是突然拿着包中华烟找上了他。
两人蹲在马路坎上,云里雾里的瞎侃着。
“甭看我这一副糙爷们的样儿,其实我挺怂的!”
姜闻嘬了口烟,弹了弹烟灰,撇着灰蒙蒙的天空,唏嘘着:
“其实,我从小就怂,那个时候特么的同班同学给我取外号,叫我马猴,小时候我长得……”
说着,姜闻嘴巴咬着烟蒂,双手在空中乱舞着,说完,叹息一声,看着俞彦侨道:
“真特么的是爷们,用你们川省的话怎么说来着,说你们什么哥最仗义。”
“袍哥。”
“对对,袍哥,你丫的在我心里就是忒仗义的袍哥,牛瓣!”
青涩的姜闻就是一典型的京城爷们,能侃能玩也能重义气。
这个人一直嘴里说着我很怂,其实这丫的才是最爷们的那个。
众观九零年代的导演,他们最初的理想被历史洪流一点点裹挟而去,为了生活,他们被“招安”,失去了理想的他们,拍出的东西只是生活延续后的苟延残喘,
反观从演员跨越至导演的姜闻,他一开始什么样,后来还是什么样。
你封我,我认怂,我夹着尾巴安安静静。
嘿!等我出来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走着老路子,还特么的猖狂道:“我就是要站着挣钱,怎么了!”
这是个复杂的人,但却是对理想最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