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作甚么怪,莫非贤弟认得那个妇人?”
花荣叹息一声,这才将刘高恭人两个、平日里那些个腌臜的勾当尽数说与诸位。
众人听他说罢,皆懊悔不已。
燕顺恨恨道:
“公明哥哥,既如花将军所说,我等何不杀了这对狗男女,也算为民除害?”
刘备道:
“虽如此说,眼下他教我等走脱了,他必严加防范,旁的不说,清风寨里许多强弓硬弩,我等却不好动手了。”
王英道:
“那就这般放过了他?”
刘备道:
“自然不肯就此干休,想必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等,甚至因我等拖累了花贤弟,也未可说。”
众人听罢他说,都齐齐看向花荣。
花荣道:“哥哥哪里的话?休以花荣为念,了不得小弟舍着弃了这道官诰,随哥哥们杀他两个贱人。今后就伺候公明哥哥左右,岂不痛快?”
众人纷纷点头,皆道花将军是条好汉。
刘备并未做声,乃先看了看花荣,他本也想宰了那对鸟人,只是担忧若如此时,将这好兄弟花荣置于何地?想他早晚必遭牵连,须吃官司。如今他当即表态,亦舍得出去官诰,舍了这座鸟寨,随自己干番事业,心中颇动。
但转念一想,不由开口劝道:
“兄弟须知你今晚并未曾露面,若我们都离了你这北寨,他无证可对,终究只是文武不和相殴的官司。
若你舍了这道官诰,杀了知寨,那便是再也无回头路了,你花氏祖上毕竟是功臣之后,贤弟还宜三思啊。”
花荣听罢,低头略做沉吟,良久,才抬头看了看刘备,一对明眸中再无犹疑,扑通跪倒在地:
“我家确是功臣之后不假,然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主上昏聩无能,沉溺于花鸟玉石,醉心于诗词书画,置百姓于水火,内倚重奸臣,构陷忠良,外谄媚胡虏,不思光复。
似我花荣等辈,空有一身本领,只守得一座小寨,倒要给刘高那等奸贼欺凌迫害,眼看他为非作歹,不能杀之以谢黎庶,教我等良心怎安?教我等义气何在?”
“今天幸哥哥到此,英雄不亚魏武,义气堪比关公。”
刘备正听得津津有味,到此处,忽然眼前一亮,思忖“二弟义气果深入人心,却怎地英雄不以我昭烈作对?”这时又见他说:
“花荣自近日得哥哥点拨,深信哥哥将来必成大事,愿以这一身手段,效忠贞之节。花荣主意已定,请哥哥无须复言。”
“好。”“痛快。”
他这一番话说罢,不但教刘备一时胸臆澎湃,更说的一众弟兄各个热血沸腾,无不拍手称快。
“好贤弟快快请起。”
刘备俯身扶起花荣,颤声说道。
此时他脸上已是泪眼朦胧,想起上一次听到如此肺腑之言,还是前世的白帝城中。
刘备擦了擦眼角,终于也不再犹疑:
“既如此,我等便定下计策,杀那奸贼刘高,以谢黎庶。”
未审刘备定得甚样计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