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的床上是同我们去商店,背啤酒的广娃子在睡。我便躺在了门口的小床上。
我拿着脸盆去厨房间,准备打点水洗洗。途经女的房间时,正听得三个女人正在里面嘻笑着说着话。
“听说刚来的小哥哥是王哥的亲弟弟?”一女子说。
“是的。他们共五弟兄,他是最小的。我要叫他幺哥。”一女子答道。
“这女子是谁啊,她咋知道的这么清楚呢?”我满腹狐疑的想着。
“他长的可以哈。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只是头发留的太长了。”一女子又说道。
“不晓得他结婚了没有?”停了半会,一女子轻轻的说。
“你喜欢人家,想跟他耍朋友,明天就去他房门耍,问问他嘛!”这个声音肯定是那个年龄大的女人说的。
她们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我听的脸皮有些发烫,赶紧进了厨房,在一个白色的大塑料桶里,舀了半盆水就匆匆离去了。
回到房间,洗了把脸,到门处用脸脸里的水冲冲了脚,然后返回屋里,拉开帆布包的拉链,把里面的衣服和裤子拿出来,抖了抖,用木头做的衣架,挂在牵着的一根铁丝上。
躺在床上,不时有阵阵的凉风,从没有门板的房门外吹进来,淌着汗水的身子也清凉了不少。
睡在里面床上的广娃子,一直瞪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
“老广,你一个人就睡一个屋子吗?”我找着话题跟他聊天。
“不是的,幺哥。里面本来睡有三个人的。”广娃子一字一句认真的说。
“那,那两个人呢?”我问他。
“一个叫刘安能,四十多岁,是我们老家对河村里的;那个叫何小虎,是我的堂老表,比我大三岁,有二十一岁了。
在二个月前,他俩到井下去上班,在下第二个井,坐矿斗下降时,由于芬女子刚开机器不熟练,她一松手把,挂着钢丝绳的矿斗就迅速坠落,她还没来得及刹手闸,矿斗就重重的碰撞到了地面上。站在矿斗里面的刘安能和小虎子,当时就瘫倒在矿斗里起不来。
大哥带了几个人,把两人从井底里弄上来,老板见伤得很严重,急忙用自己的小车子,把他俩拉进了医院治疗。现在他俩都还住在镇子上的那个医院里。”广娃子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述说。
我听了大吃一惊,忙问:“他俩伤情现在怎样呢?”
“刘安能叔是个大个子,又有些胖,受的伤重些,说是腰椎断了,也许以后要瘫痪了。”
“那你堂表哥呢?他严重吗?”
“他好多了。幸好他个子矮小,只有几十斤重,矿斗落下去时的冲击,使他的腿受了伤。
前几天,我和大哥去医院看他们,能叔儿还是躺在床上不能动,见了大哥就哭。大哥就拉着他的手安慰他,叫他不要考虑,他会叫老板拿钱好好为他治疗的。
小虎子精神很好,拄着拐杖能够下地了。听医生说小虎子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听着广娃子的述说,我没有再说些什么,叹息了一声,只愣愣的望着门外,高高山峦上夜空中那闪烁的满天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