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晚班。到了第二天清晨六点钟,我们走到房子前,还不见那个班组的人出工。这有些不对劲啊,要是搁平日,他们早就站在井边恭候多时了。
两组带班的事先商议好了的:到点下班,不许拖延时间,就算再多的煤没有装完,也只能拱手相让,送给对方了。
有好多次,由于钱老二把炮眼的位置定的好,一炮轰开了一大堆煤,我们几条汉子就是拼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装完,后来在对方催促的铃声中,只能遗憾地留给了他们。
时间就是金钱的至理名言,这一刻才真正地被验证了。
此时,他们怎么还没出工呢?我们的火头军才道出了其中惊天的秘密。
他们那个瘦条条带班的老婆,也是他们的厨师,在昨天夜里出去解手,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当时他们班的人,寻遍了整个矿区,也没见着的身影。
现在他们刚到房中不久,都疲惫不堪的躺在铺上睡觉。
那个带班的长的也并不难看,瘦高瘦高的,看面相挺实在的一个男人。听人说,他干起活儿很厉害,己下了三年煤窑,挣了不少的钱。但她老婆总对他有些嫌弃。
我是见过那女人的,还与她亲密的说过话。
那天下班吃过晚饭,我独自来到矿场边的小路上溜达。望着天边那缤纷的晚霞,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家乡的女友。正满腹惆怅凄然时,那女人肩挑着铁皮水桶,一晃一晃的悠闲地过来了。
她穿了件长长的翠花连衣裙,披着一肩乌黑瀑布般的秀发,那脸蛋儿的两腮带点桃红,直把我这个怀情的毛头小子,看的春心荡漾心猿意马。
“哟,小帅哥,在等人约会吗?”她走到我面前时,故意娇声说道。
“不是在等你吗?”我贫起了嘴,心里又马上后悔,她比我大了好几岁,肯定会生气的。
“哟,小帅哥还能看上我这个半老徐娘的?”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银铃般的笑着,脸皮儿还绯红起来。
我也不好意思的跟着她“嘿嘿”笑着。
同她愉快地聊着,天色一会儿就暗了下来,她要到前面的水房里,去挑明儿个早上做饭用的水。
我要去帮她挑水,她却婉言谢绝了,还说我年龄小干这煤窑的活儿够辛苦的,再去挑水她会心痛的。
听她说出的这些柔情而体贴的话,我心感动死了,也勾起了心底浓浓的酸涩,眼里有了泪花。那一刻我真想抱住她大哭一场!
现在听说她竟然不见了,我既惊愕又难过。
几天来,因为她的缘故,我有些凄惶而魂不守舍,心里时时泛起缕缕的酸痛,好像丢失的是自己的女友。
那天的黄昏,我们从井下上来,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到屋前时,蓦然看见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两个班住的房子都排成一行的)。
她穿的是件白色体恤衫,显得愈发的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