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赶紧指引着铁笼子合适的落放点。我和新娃儿跑着上前用手扶着笼子。笼子稳稳地落地后,我俩就把挂在底部垫板上的,四个笨重的大铁钩取下,挂在笼子上,然后抬起手伸出一个指头,朝空中一指,那乌黑发亮的大铁链就提起空铁笼,大铁臂又转动着把它给拽回去了。
开塔吊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虽说长的不算漂亮,但留的齐耳短发,把她衬托得十分的干练。
每当她爬向高高的塔顶,坐在半空中的驾驶室里时,我的手心里都为她捏着一把汗:“那么高,不怕吗?”
我从小进山放牛,就不敢站在悬崖边,哪怕不高,也心生恐惧。就说现在站在这七层楼边往下看时,我立马心里就要产生惊悸,脑壳就要眩晕,生怕有人从背后把自己一把推了下去。
当铁臂又伸过来时,我边移动着脚步,边抬头望着那开塔吊的女人。
脚下一空,我“扑通”摔倒在了楼面上,右手腕处被砂石划伤了,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原来只光顾着看那女人,不小心踩进了一个空洞里。空洞是给安下水管留的。看来不能用心的看女人,那样会受伤的。
“摔死你。”那女的在悬空的驾驶室里,嗲着声骂了句。好像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似的。
“快,到楼道里,对着伤口撒泡尿。”老赵看着我划伤的手腕,催着我说。
命令难违,哪怕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方法。跑到楼道处,掏出宝贝,对着手腕处一阵冲刷,痛的我呲牙裂嘴的。
大铁笼子在我们头顶上方晃悠着,好像塔吊出了状况,机器“啪啪”了几声,笼子没有往下滑落,反而扭扭捏捏地摆动了两下。
“呼呼”两块砖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了下来,“啪啪”的打在了我的头上,藤条编织的安全帽都给“惊”的跳到地上,还借故滚得远远的。
虽然我吓的跳起来,但没有觉到有疼痛感。
“所以随时要戴好安全的。”老赵捡起地上的安全帽,摸了摸被砖头砸白了的地方说,“掂着这么轻巧,也能管事的!”
“管个捶子,今天我倒霉到家了!”我乜斜了一眼老赵,心里真想骂人。
哪知,后面更加惊恐的事情就要来临了。
楼面上已放满了砖垛子,老赵就朝着对讲机呼道:“不上砧了,不上砖了。”
“你两个到各层楼的外架上,去找找看有没有留下的灰桶,全都拿到楼面上来!利索点快下班了。”老赵又给我俩支分着活儿。
我俩各跑一层。通过六楼的窗户,我爬到了外墙的架子上。
外架是用一根根粗壮的毛竹,用铁丝拧紧着搭接而起的。走道是用几米长的木板铺成的,外面都张挂着渔网样的保险网。走在上面其实一点也不害怕。
我正愉快地朝前大步走着,突然耳朵边有个声音在说:“不要走了!”
立即收住脚步,朝下看时,我当时就惊的魂飞魄散。原来靠边踩着的那一张木板,没有搁放在横着的毛竹上,而是悬空着的。若再往前跨上一步,那木板就会顷刻翻头,我便会一扑而下,摔到如深谷般的楼下,从此世间不再有文君。
好半响,平定心绪,才记起那个提醒我的声音。我上下左右看了个遍,除了毛竹架子、安全网子、坚实的砖墙和绚烂的阳光,这世界就没有了别的,只有一片的寂静。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非常困惑:“是谁在提醒我?!”这声音很清晰,一直烙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一个柔和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明显地感觉到这声音,不是从现实中发出来的,就跟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一样!
今天,我写下这些的时候很纠结,也几度的不想把这件事写下来。我知道很多人是不会相信的,或说我是编造事实,或说我是错乱了神志。但这的确是我的亲身经历,在矛盾中写下来,只是想把这件真实的经历分享给我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