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微的撕拉声,把我惊醒,蓦地坐起,见一个头发脏乱,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正用他那双干枯的手拉着我枕在头下的,帆布提包的拉链。
“干嘛?”我冲他大声呵斥。那男人吓的往后挪了一大步,一只手撑在弯曲的腿上,翻着血红的一双小眼睛直楞楞盯着我。
“看一下包里有什么东西。这么大声,态度不好。”丑男小声嘀咕着。
不知道他脑子有没有毛病,但我从他弯曲的腿杆和那双外翻着眼皮的眼睛推断,一定是个有智障的残疾人。
见他那模样,我消除了心头的火气,对他生起了怜悯之心。他也一直望着我不走,我知道不给点钱,他是不会离开的。
从兜里翻出两元纸币,我伸手给他,心想打发了让他尽快走开。
岂料,那丑男一把夺过我手里的两元钱,摔在了我的脸上。
“妈的,给这点钱,看不起人!”他瞪着那双外翻着的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迈动着瘸腿,一高一低的朝一边睡着的人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我提着包,朝售票厅跑去。
大厅里排队买票的人不是太多。十来分钟后,轮到我到窗口,而且还顺利地买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并且还是有座位的。售票员好心的提醒我二十分钟后就要发车了。
一溜小跑,又到了候车室,我听见喇叭里在告知到上海方向去的开始检票了。
跟在长长队伍的后面,不经意间,我瞥见一个穿着黄棉大衣的二十来岁的男人,正用一双猎犬般的眼睛朝人群里搜寻着。
与那双阴毒的目光相碰,我便连忙地把头转向一边。他却几步跨到我的身边,抬起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用手掐着我的脖子,小声但凶狠地在耳边说道:“给一百元钱,不然放你的血。”
我浑身的血脉一下喷张起来,别看我外表斯文,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软蛋的男人,相反骨子里是有几分血性的,我是一个遇弱则弱,遇强则强的主。这个混蛋成功激起了我心底的怒焰: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明目张胆地敲诈,真是狂妄至极。
重重地甩开那男人紧紧搂着肩的讨厌的手,我怒目而视,大声说道:“你想干啥?!”
我猛然厉声的一呵,把那混蛋男给震住了,周围的人们也都扭头疑惑地看着。那混蛋男神色慌张起来,急急地宛如受惊吓的柴狗样的溜走了。
其实,很多的事情不是貌似强大的邪恶震住了自己,而是怯弱的内心把自个儿给吓坏了。
面对邪恶,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坚定和硬气的胆识,再凶恶的歹人内心深处也是充满恐惧的,他也是在试探人的心理,只不过运用的心理战术罢了。
与这样的人交锋,好比在压弹簧,你软了它就硬,你硬了,他就软了。
深深吐了一口气,我若无其事地来到检票口,看着漂亮的女检票员那白皙的双手,用钳子在票面上灵巧地剪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上了火车,一路无话,畅通无阻,终于到了翘首以盼的大上海。内心有些激动,这一路我好像一名战士,经历了炮火的洗礼,最终来到了神往已久的目的地。哪知后来发生的事情,这一切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