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九说道:“我出刀必见血,故而并不将陌刀带在身上,我的陌刀重约三十五斤,长四尺,以极北之地的万年陨石寒铁所铸,就埋在此处。”
陈四九用脚在地上踢了踢,有些松软的地面豁然出现一柄鹿皮包裹着的刀把。
他俯下身从地上将那刀把拔出,刀鞘将泥土扒的轰隆作响,刀身足有一人多高,全部包裹在鹿皮刀鞘内,虽然看不清楚模样,但这把刀必定是绝世大杀器,因为刀的长度和宽度,都像是蒙古人用来斩马的斩马刀,甚至比斩马刀还长。
陈四九伸手依仗着这把陌刀,咧嘴露出洁白牙齿:“咱三位师傅都是瀛洲修行过的仙人,他们遍阅古籍,根据唐人墓中壁画修复了陌刀,陌刀并未断绝,从今日起,大唐陌刀出世了。”
那破头潘眼神迤逦,惊疑不定地点了点头。
陈四九将这陌刀抗在肩上,笑道:“破头潘兄弟,你猜猜是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破头潘狐疑地往后退了几步。
周围的马贼军,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火铳,对准陈四九。
陈四九咧嘴笑道:“无需紧张,我若动手,不留活口,你们压根没机会出手。”
“再说了……”
“我猜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破头潘又是大惊。
他诧异地张了张嘴,颤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弹药不足?”
陈四九轻轻摇头。
“蒙古人是喝酒,是懒散,但是不蠢。”
“火药,铅弹,都是军管,一向把持的紧,且能够制作铅弹的工匠,汉奴,都被严格管控,你们从军营逃出来这么久了,还能剩下多少弹药?”
说到这里。
陈四九拿出那一包沙金。
“这里是五两金子,足金足秤的辽东老林子里淘出来的沙金,你们常年在此地打劫淘金人,应当知道这东西含量,这五两金子,是买路钱。”
将手中沙金包袱丢过去。
破头潘伸手接过,打开包袱来看,里面果然是金光闪闪的金沙粒,在火把照耀下闪烁着瑰丽的光泽,惹得众马贼军吞口水。
陈四九笑道:“除了这五两金子,还有十两黄金,乃是大元双城大总管,李子春的大公子,李成桂,亲自拿来请你们退军的,那个崔莹出了三百两银子让你们攻打我们,你们也丢下了几个弟兄尸首,也算对得起崔莹了,李成桂再出十两金子,请你们罢手,如此两边的面子都给足,潘兄弟你看如何?”
破头潘左右看了看,道:“李成桂何在?”
陈四九扭过头,对旁边暗藏着的李成桂骂道:“姓李的,别躲着了,在我没有后悔噶了你之前,把你那根镶金带玉的腰带送给这些弟兄,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一边,正藏着暗自诧异陈四九还会陌刀的李成桂,忙装作恰好出现的模样,从密林中现身。
“陈壮士,你误会我了。”
“误会?”
陈四九倚靠着陌刀刀柄,眼神闪烁:“我现在心里想杀你的那个声音占据了主流,你可以算计别人,但是不能算计我,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第一个噶了你,我会把你四肢折断,让你生不如死,再一刀一刀将你的肉割下来,喂在你嘴里让你自己吞下去。”
陈四九一本正经。
李成桂吓得额头都是汗水,慌忙拱手行礼道:“陈壮士,您真的误会我了!”
“哈哈哈哈~”
陈四九却哈哈大笑。
他指了指马贼军首领破头潘道:“给这位潘兄弟十两金子,请他们回去喝酒吃肉听听曲儿。”
那破头潘拱手道:“陈壮士,我潘诚一向敬重英雄好汉,你是条汉子,我们这五六十人乃是一个百户军,都归属于我管,既然李成桂大公子愿意给十两金子,我们必定撤军。”
“但是对面崔莹身旁的那五六十骑马军,乃是色目军户,有不少是金帐汗国而来的钦察人和绿睛回回,非我族类,是杀是留,陈壮士好生斟酌。”
他说着接过李成桂从腰间解下来的金玉腰带,瞧了瞧金腰带的成色,除了镶金带玉,还用的是上好的金线编制,明显价值不菲,也忍不住心头狂喜,这一趟来自己手下一个弟兄都没折损弹药也没用不说,还得了十五两黄金,说不定还能借助陈四九等人的手,铲除跟着崔莹那伙高丽人的钦察马贼,绿睛回回马贼。
那伙人彪悍不服管,早和破头潘不对付,他眸子闪烁,打定主意决定先率自己这五六十个火铳兵退下,等陈四九和那崔莹等人再打一场,两败俱伤之后,看看能否再捞点好处。
陈四九等破头潘率领火铳马贼军们走后,眯眼对李成桂道:“你懂高丽话吧,给崔莹那边喊话,就说这个破头潘收了你五十两金子,等会会趁着我们激战时抄他后路,若是他不想被人坐山观虎斗,就速速撤军。”
陈四九上下打量了一番,咧嘴笑道:“你这厮裤腰带扒了裤子还不掉,莫非还藏着根金腰带?刚好,脱了试试能不能买通崔莹那边的那伙绿睛回回和倭国浪人,无非是钱财的问题,若是你的裤腰带不顶用,就把那个什么,江陵大君的裤腰带扒了,我看他头上那根簪子也是金的,趁他睡着,抓紧去取。”
“咱二师傅有句话说的好,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ps:冷知识,元朝的岭北行省囊括了西伯利亚大部分地区,汉臣郭守敬曾经从大都北京出发前去西伯利亚测绘经纬度,测算历法,并且见过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