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辆出租车靠了过来,灯光晃的四月眼睛一花。
进去以后司机问道:“你们去哪儿?”不知道为什么这声调有几分俏皮的意味。
但四月来不及多想,赶忙道:“往前开!”
高楼向后退去,车子缓缓加速,四月总算松了口气。
“西橘姐姐?!”零儿惊呼。
四月愣了下,也向驾驶位看去,刚好和西橘对视。
柔软的头发搭在白皙的皮肤上,西橘笑着打招呼:“你们好啊。”
“西橘姐姐怎么出来开出租车了?”零儿讶然。
“没办法喽,总得出来挣点零花钱嘛。零儿呢?你们刚才好像是从医院出来的,是有谁生病了吗?”
提到落落的事零儿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些,轻轻“嗯”了一声。
“这样啊……”
正当她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零儿的时候,四月问道:“你的毕业论文怎么样了?”
他还是觉得怪怪的,现在的大学生都出来当司机挣零花钱了吗?
“非常不顺利啊!出现大难题了,正苦恼着呢。”西橘焦躁的拍了下方向盘,扭头问道:“说起来你们现在是去哪儿?回店里吗?”
“不了,墨儿对这里不太熟悉,刚好带着她逛一逛。”四月这么解释道。
“明白了,就是没有目的地。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什么?”
“就是说呢,在夜晚打一辆车,靠在车窗上游荡,感受玻璃的冰凉,获得一次百忙之中喘息的机会。很棒的吧!”
她拉下驾驶室的窗户让风进来。大雨将至的天气风也夹杂着湿润的水汽,西橘深吸一口。
“这种时候应该来点音乐才对。”说着就打开车载音响,一首老歌响起,轻柔绵长。
紧张的感觉缓解了很多,脑袋里绷着的弦也放松了几分,四月笑了笑。
“确实很棒。”
“那是!”
“好像要下雨了,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西橘顺着车窗往外看,天上的乌云黑压压一片,闪电偶尔就窜动一下。
“明明说最近一周都是晴天,连多云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些雨云是从哪儿来的。”
正在西橘自言自语时,墨儿戳了戳四月的手,湊到他耳边吐着热气,轻轻说道:“大哥哥,那些妖怪正在靠近。”
四月赶忙对西橘说:“能再开快一点吗?”
“嗯?”西橘呆了下。
“不是说要闲逛吗?这个速度刚刚好。”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今天晚上路上的车不多,开的快一点或许会更有感觉。”四月随口编了个理由。
西橘又眨了眨眼睛,漂亮而乌黑的瞳孔有些深邃。
接着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一样,她歪了歪脑袋,道:“好吧。其实我今天也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开的快一点放松放松也好。”
“记得系好安全带哦。”
说着她将车转到高速路上,然后在后面三人震惊的目光中,猛地一踩油门,速度表疯了似的转动,车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
那一瞬间,窗外的一切都变的模糊无比,像是被刮花的油画。呼呼的风不停地灌进来,吹的四月脑袋发凉。
音乐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支节奏感极强的英文歌,出租车愣是被西橘开出了跑车的感觉。
只见她眉毛轻轻扬起,风吹着她肆意飘舞的头发,传递着某种放荡不羁的感情。
四月咽了口口水,真没想到这么文静的女生也有这样一面。
零儿两眼发光,大喊道:“西橘姐姐好酷!”
“那是!”
似乎是被零儿夸的开心,车速又加快了几分。
这时,酝酿已久的大雨终于落下了。
啪嗒、啪嗒、啪嗒,水滴落在车上的声音。
雨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撞在车窗上,很快就覆盖成了水的瀑布。
雨刷器机械的摆动,水被推开又涌来,绵延不断。西橘把窗户关小了点,混杂着雨水气息的风弥漫着,令人即激动又放松。
车灯照出雨的线条,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真的是一场大雨。
能见度不高,可西橘一点减速的意思也没有。她抑制不住地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是在释放着什么。
轻轻地跟着音乐哼了起来,身子晃动,发丝随之而摇晃。
瓢泼大雨扣人心弦,车内的光撒在她修长的脖颈上,光滑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