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能轻易说出她的名字,是见过她,还是听闻过她的事迹?
她的警惕提到最高,背部绷紧,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郝非微微皱眉,俯视着她,语气不紧不慢,道:“本座是你的师父。”
“你是她的另一个灵魂,可有别的名字?”
许知祸抿了抿唇。
他果然,早就看穿了她。
能一眼看出她和许知祸是一体双魂关系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然,也是因为许知祸年纪还没有去过其他城镇,连紫府境以上的修行者都没见过几个。
“你要做什么?将我从她的体内赶出去么?”她瞪视着郝非,咬牙问道。
郝非眉梢微挑,轻轻应道:“你也是我徒弟,你是为了保护她,我为何要赶你?”
许知祸的唇抿得更紧了几分。
他怎么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就你也想做我的师父?”许知祸佯装镇定,恶狠狠道,“你不怕我吗?”
郝非淡淡一笑,高人姿态尽显。
“为何要怕你?先天境后期,还是你的命格?”
许知祸瞳孔一缩,语声喃喃:“你果然知道我。”
“那你定然也不敢杀我了。”许知祸像是突然得了某种底气一般,腰背都挺直了几分。
觉醒天煞祸斗的血脉后,孤独感几乎与她形影不离,这种孤独还不是暂时的。
她有种深切的直觉,自己越强大,也会越孤独。
她本是不信红云城中人对她的议论,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多了,她便也信了。
她天生不祥,刑亲克友,六亲无缘,兄弟少力,命中注定孤苦伶仃。
谁杀了她,就会接过她的命数。
这也是她之所以敢行事如此猖狂的原因。
但,此人既然清楚她的命格,为何还要接近自己,甚至还愿意与自己结成师徒关系?
她狐疑地打量着郝非,怀疑对方是否是想利用自己,去祸害别人。
可就算是这样,收她入门即可,也不该敢叫她认他做师父的啊?
“杀你作甚,你不过是杀了几只鸡罢了。”郝非轻描淡写。
那些鸡本来就是伙食,就算不当伙食,他也打算拿去喂养血肉佛陀雕像,本就活不长。
一旁围观的朱阳呆了呆。
有一种真心错付的感觉静静地环绕着他。
“别装了,”许知祸撇嘴,不信道,“你是怕杀了我被霉运缠身,所以才不敢对我动手的吧。”
郝非还真不知道这事,但没关系,他会装。
“不是。”郝非轻轻勾唇,自信又沉着,配合他身周强大的威压,透着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力量。
“如果你做了背叛师门的事,为师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许知祸不理解他为何还敢自称为师。
“喂,你可想好了,我的父母亲友,全因我而死,这样,你还要收我为徒?”
“本座答应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带来灾难,你也不怕?”
“我红炎宗,最不怕的,便是灾难。”
许知祸难以置信,可观郝非的神情,又看不出丝毫作假。
朱阳一边替师父感到不值,一边又不禁为师父伟大的人格而动容。
许知祸放松了下来,定定地望着郝非。
“那你,可就不许后悔了。”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