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感觉到炽烈的风刮在身上,他逐渐从灼热的岩石上醒来,看见广袤幽邃的空间里地火在裂缝里喷涌,紫色的雷在苍穹之上闪烁,一座高大、古老的紫黑色大山横亘在眼前,万点流光环绕其上,画面恢宏而壮丽。雷声、风声、碎石之声、地火爆裂之声都不断在这里回荡,隐隐约约还有宛如呓语的诡异怪响夹杂其中。
大山有种难言的吸引力,让他不自觉地走近。风越来越大,雷声越来越响,他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感觉十分难受。最后,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却丝毫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听见山顶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仿佛一直在问:“你是谁?”
“我是我是”他茫然地抱着头,跪在地上念叨着这个问题。渐渐地,他彻底失去了听觉,而天空开始扭曲、下降,地面崩裂陷落,他掉了下去,掉进黑暗的深渊里。
“啊!”他大喊一声,这次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喘着粗气,他睁开了眼睛,阳光很刺眼,耳旁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他有些恍惚,自言自语道:“这是哪?这是梦吗?”
“这是你家,你难道忘了?”
“我家?”他敲了敲头,紧眯着眼坐了起来。一扇半开着的窗户,阳光从这里倾泻进来,照到了床上,流进一只盛满水的木盆里,水光莹莹里映着一张苍白而病态的脸。张止步坐在床边,正面含喜意地看着自己,手上拿着一条还沾着水的手巾。
“张大哥?”苏远语气有些虚弱。
“是我,你好些了吗?”张止步的声音温和,令人安心。
“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五天五夜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惨样着实吓到我了。七窍流血不说,肋骨都露出来了,要不是虚灵道长出手,你恐怕已经见阎王了。”
“难怪我胸口这般难受。道长呢,我得去感谢他。”
“谢我?不必了,能活下来是小友自己的造化。”窗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让人如沐春风。
“道长?”苏远想爬下床,胸口却又猛地一痛,冷汗直流。
“你的伤口尚未愈合,还是待在床上为妙。过几日,我自会来寻你。”说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渐不可闻了。
“张伯父如何了?能行动了吗?”苏远接过张止步手中手巾,给自己擦脸,一边向张止步问道。
“经过道长的医治,已经勉强可以下地行走了,不过,阿爹一身的功夫都怕都是没了。”张止步叹息道。
“对了,那日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怪物最后被斩杀了吗?”
“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着急呢,一直不问。”张止步笑道。
“我能活着看见你,情况肯定不会太糟,自然不用过急。”
“哈哈,还是你稳重,阿爹总叫我跟你学这个。扯远了,扯远了。那天别提有壮观了,你知道长是怎么除妖的吗?他就把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一口气的功夫,就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剑,然后就这么硬生生的将怪物砍成两半了。就用了一剑,真是太厉害了!”
张止步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描绘了起来。
“想不到道长这般厉害。”苏远也回想起了残留在脑海中的那副景象,那把刺透云霄的白色长剑。
“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变得像他那样厉害。如果可以拜他为师那就好了”张止步不禁想入非非
“怕是,没那么简单。”苏远皱着眉说道,给张止步泼上了一盆冷水。
世间飞檐走壁、追魂夺命的江湖武功尚且被武林各大门派奉为瑰宝,敝帚自珍,更何况是像虚灵子那般的仙家法术,肯定是人家的不传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