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力和王景轩想用吃饭闭嘴大法,躲避郝玉芝的追问。可郝玉芝本来就是带着橘子瞎逛,现在看这俩人的反应,郝玉芝心里笑了。有事,不跟我说,肯定还跟我有关系,好啊,难道小八哥跟力哥商量给我说亲,有胆量,我手里有大杀器,我怕谁,现在就让你俩见棺材,看你们落泪不落泪。
郝玉芝抱起小橘子,然后就把这可爱的小囡囡放在桌子上了。
“说吧。”
因为罗力现在还不能坐,所以另外俩人只好陪他站着。小橘子站在桌子上,一下子拉近了高度差距。
“薛吧。”小橘子等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俩人,这已经不是狐假虎威了,这是老虎直接给狐狸撑腰。
“说,什么?”刚才光想着小橘子腰里别着的小手枪,罗力忘了郝玉芝的问题了。
“噢,那个,形势有变,汉阳和南云都可能陷落了,所以咱们这很可能要打大仗了。对了,你还是把橘子放在一个安全地方吧。”王景轩反应快,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以前郝玉芝还算是参谋,秘书,副官一身挑,自从给橘子当保姆,她就彻底放羊了,谁也管不了。所以,王景轩也没打算告诉她太多,指着她抱着橘子做事?想多了。
郝玉芝一愣,这么严重啊,这不是大大仗,这是要打死仗啊,不死不休的那种。然后她摇摇头,“把橘子交给谁我都不放心,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那人家橘子她”罗力的话还没说出来,王景轩拉了一下他的袖子,罗力马上不说了。
“你们继续塞饭吧,橘子,走,咱们打枪去。”
“噢,噢。”
郝玉芝把橘子抱起来就往外走,罗力差点把饭盒扔了。
“小八,刚才你怎么拦着我?”罗力看着王景轩,有点不解,孩子不给人家父母,郝玉芝带着算什么事?出事怎么交代?
“橘子的外公是三叔公的大儿子,离家后就没再回来,橘子她妈在橘子两岁的时候,就把孩子扔给三叔公了。具体不清楚,好像是爷俩闹僵了,她妈想回来,但老头不同意,她妈一生气,就把闺女给送回来了。老头不敢回家找三叔公要外孙女,就这么一直让三叔公带着了。所以,现在要说谁带橘子最好,那就是玉芝,毕竟她是狙击手,离前线远啊。千万别提橘子家里人的事,小心挨打。”王景轩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通,因为罗力回来的时间少,这里面的事不清楚,实际上,真清楚的人也不多。
罗力听完心里发酸,这小橘子原来比自己还可怜啊,有这样的父母吗?你跟你爹妈闹事,关孩子什么事啊?
“好像是军人。”王景轩吃着饭,又嘀咕了一句。
“知道是什么部队吗?”罗力琢磨着,有齐恩泽在,说不定能打听出来。王景轩摇摇头,“别参乎,没人敢问。好像三叔公最得意这个大儿子。”
“博翰,吃完了吗?吃完了赶紧去找工程队,告诉他们都开到北边去,连轴转。”罗力朝郝博翰喊着,心里不痛快,何以解忧,唯有干活。
罗力再次成了大工头,带着一大堆的各种车辆开始搬山。然后运到驼包两侧,堆山,另外还要运到东边,给第三大队堆山。罗力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反正上面让这么干,就干吧。
于此同时,南中县开始忙碌起来了,街道上开始出现各种路障和掩体。8022团和杜晋禧的八营都开始扩编,8022团增加了两个后备营,分别为南中第一营和第二营,各一千人。这两个营主要负责在城区的防守,任务就是控制主要街道和主要建筑制高点。杜晋禧的八营原来有五百人,现在扩编成了一千五百人,负责东边的第三、四、五道防线,第一、第二道防线依然是第三大队防守。
另外一件事就是第一炮灰大队换装了,全部换成了全自动步枪,火力增强了,可是这帮不上进的炮灰不高兴。负重增加了,子弹威力不比当初的半自动步枪,以前是一枪一个倒,现在不好说了,而且翻墙钻洞也麻烦了。五挺重机枪,四门迫击炮算是彻底归了第一炮灰大队,十一叔就任新组成的民兵团团长了。
现在,南中县的民兵数量剧增,四个炮灰大队,四千人补充了正规军三千人新成立的民兵团三个大队,三千人预备民兵四千人。总共一万四千人,这只是明面上在册的人数。全县老百姓都在行动,当民工干活的,上山挖笋、挖菜的,打猪草的,下地种菜、收菜、腌菜的,做工的,运输的,捞鱼的、腌鱼的,连在家里的老人、孩子都没闲着。现在,南中县最紧缺的东西就是各种易碎的瓶瓶罐罐,反正库存的各种油料多的是,灌呗。如果从高空看,南中县就像一个蚁穴,无数的工蚁在爬行,忙碌着。
去南云市探路的侦察兵回来了,他们就没到南云市,因为遇上难民了。南云市一开始就遭到南北方向的猛攻,只是因为南云市的防御力量要比汉阳市强很多,防守条件也好,所以坚持了两天,外围防线才崩溃。现在,南云市内,依然有战斗在进行,只不过已经越来越微弱了。当南北战斗打响之后,就有很多市民开始逃难了。只能往东西方向跑,大多都是往东边跑,西边是绝地,躲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往西边跑的难民基本上也是跑到了香山县过江南逃,谁都不可能往西走。因为往西走最后就得进山,先别说能不能在山里跑过虫兽,就是吃的都解决不了,人得饿死。而侦察兵遇到的难民是跑出来晚的,不敢过江了,香山县也打起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向西,到了牛县,看有没有办法过江。侦察兵热情邀请,都没人跟着走,最后当侦察兵打算使用武力的时候,有一个负伤,身体虚弱的人,从一辆惨不忍睹的,冒着白汽的飞豹越野车上下来,踉跄着走到士兵身前。“带我去见罗卫国,快,快走。”侦察兵一听这个,马上打消了掳人和前探的想法,带上车飞驰回南中县。但这个人还没见到罗卫国就咽气了,他在车上反复说的话就是“南云有问题,失守了”
当三叔公和齐恩泽见到此人尸体的时候,一边的士兵交给齐恩泽一张纸,说是这个人让交给罗卫国的。齐恩泽没打开,直接把纸递给三叔公。
“三哥,南云崩陷在即,吾已无望突围,命我儿传此讯息。防御之初,即有人鼓动外线防御,市内人心涣散。有人鼓动向东撤退,外线告急时,疯涌东逃,梁、金、岳、陈、林失联。市区苦战,各家子弟伤亡殆尽,已无生望。望兄恪忠坚诚,勿负祖宗。罪人赵檀绝笔。”
三叔公将纸放在尸体上,转身看了看刚进来的王德发几个人,“沉南水,葬了吧。”
“不验尸?”王德发看看三叔公,然后过去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呵呵,好吧。”说完,朝身后的几个人一挥手,几个人搬起尸体就走了出去。
三叔公往外走,然后回头对齐恩泽说:“不用分心,还是守好南中县吧。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的人,总是有的。”
“哦?这么说,开始狗咬狗了?”齐恩泽意味深长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