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
何星辰阻止不及,李承知已然将那卷竹简放到了固定的位置,若非能找到个合理的理由,这任务是改变不了了……
“我同父亲去说。”眼看着出了岔子,北堂俪乐忙是冒了出来,约莫是想要借着这突发的事来树立自己的形象,“承知尚且是小孩子,我同父亲说过便是。”
在何星辰眼里,同北堂俪乐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多一个眼神都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不必了,我自己的师弟,我还是护的住的。”
翻开那竹简,何星辰簇起的眉头缓缓舒了下去——不过是个采摘草药的任务,能分到玄级尚且是因为这草药只有在朱雀城同青龙岭交界的山麓方才能生长,而那地盘上的盈离殿,平素同水月宫不对付。
如今玄云大陆以和为贵,便是两家宗门不对付,也顶多是些嘴皮子上的功夫,到底不会出什么危险……
放下心来的同时,何星辰顺着北堂俪乐的目光看过去,便明白过来承知的目的:想来若是后者晚了一步,北堂俪乐就要出手取下那别有用心的任务来。
也难怪那负责的弟子一再躲闪,用自己身形盖住北堂俪乐目光所及的那一片,必然是早就有所察觉。
何星辰知道了对方的好意,未免为其引来有心人的针对,自是不敢大肆声张。只点到为止,朝着那弟子点头谢过。
“现在既已定下,诸位若是想有什么异议,也不必再提。”仅有五人的队伍里,将近一半都是不熟悉的,何星辰不得不将一切都说在前面,先礼后兵,若是有些人真个不长眼,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自己自不会留半分情面。
无论是平日里凭着自己本事谁的面子也不看,我行我素的安冷,又或是那摆明了没安好心的北堂俪乐,何星辰都不得不防着些许……这趟任务,注定不会清闲了去!
“我适才也是好心,既然不需要便罢了,也省的我借父亲的身份又要遭人诟病。”北堂俪乐还是聪明的,自然明白何星辰话里话外都指的是谁。
要是换作几年前的北堂俪乐,只怕是这时候早就要撒泼打混起来,再叫她那口蜜腹剑的亲爹借着权势做些缺德不已的勾当。
也不是受了何人的教,当真是有长进!何星辰在心中暗讽,果然什么爹便有什么孩子。
生长在这般的家庭,若是宫中没有被搅成一潭浑水,或许北堂俪乐还能有三分德行,奈何师父避世,北堂长老势大,有些人自然便成长成了这般无药可救的模样!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还是早些完成宫中派下来的任务。”
二人这样你来我往终究是将安冷惹得烦了,回过头去连个眼神都不屑留:“你们若是想吵,便吵完再去叫我。”
安冷此言一出,本就看对方不顺眼的二人倒是闭上了嘴,只是何星辰乐得如此,想借着机会立人设的北堂俪乐倒是未必高兴了……
众人刚静下来片刻,那边安冷也方才走出去三两步,却定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丽岚道:“既然不想与旁人添麻烦,便该抓紧你自己能有的时间尽力做事。”
这清冷霸气的性子可算是戳中了丽岚的点,平日里看小说的时候便喜欢这样的师兄,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可想起自家师兄为了自己和师弟也被卷进去骂了一通,丽岚不免觉得尴尬。同个小迷妹般追上去自然是不合适的,可留在这里,只会叫师兄为了自己同北堂俪乐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争下去。
只在丽岚犹豫这片刻,何星辰已然意识到自家师弟这边的状况,对着那安乐作揖:“家师尚有事要嘱咐,我便带师弟们一道走了,暂且别过。”
看着这二人好似一唱一和般的行径,北堂俪乐只觉得自己好像是那被耍来看戏用的猴子也一样荒谬,被人白白看了乐子,却不能当众失去分寸,只能自食这份苦果。
倒是安冷那边见何星辰是个讲道理的,爱屋及乌因着丽岚的关系,不由得在心里站了队——若不是因为丽岚的性子和了前者心意,以安冷平素来自我极了的行径,根本无心搭理这等自讨苦吃的纠缠。
—盈离殿—
“殿主,不知水月宫那群人是怎么想的,此番给弟子任务竟有不少是奔着咱们盈离殿的地界来的,也亏得他们好意思!”殿中那些需要分心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炎雷平日里的性子又显了出来。
“就像是殿主你近来常说那句……距离感,这水月宫怎么这么不长眼,明知传了这几代,皆是井水不犯河水,怎生到如今便不知道保持些距离感!”
炎雪听着炎雷这胡言乱语,心里就免不得苦叹,殿主口中时不时顺嘴吐出些许奇怪的词来,这炎雷倒是荤素不忌的学了个十成十,也不知整日里不着调的在说些什么,就连脑子都好像被这些词吃了一半似的,连些浅显的事都捉摸不透了!
“水月宫那北堂长老当日来质问殿主时是何等嚣张,你并非是没见到。”炎雪将备好的饭食端了进来,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炎雷,“那时尚且不避讳,如今作为更是得寸进尺,想要探一探殿主的底线罢了……”
炎雷的性子本就是个火爆不思后果的,一听炎雪这话,只差不顾死活的提着刀冲向魏长老,妄图一命换一命,将那老贼除了去。
所幸后者一个眼神甩过去,只叫炎雷熄了火,整个人愤愤不已的生闷气。
“现下里你我保护殿主和老殿主旧部尚且吃力,还是莫要以卵击石的好。”
“殿主以为呢?”不知不觉的,炎雪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有些替殿主做决定,心中暗自检讨之余,想起殿主的话来,大着胆子又道,“这些年来的制衡,终究不能毁于一旦,不然这大陆便要乱了……”
听着炎雪这一句一句的,分析出来的话甚是有条理,月英只恨自己不是学史的,如今只能靠着高中那点儿残余的记忆,绞尽脑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出个有价值的决定。
好在月英‘任贤用能’——听劝!炎雪说的有道理,那便:“这殿中事务多是你和炎雷在做,我倒是那个拖后腿的,你们认为如何好便是,若有意见,我自会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