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闯贼虽人数众多,号称百万之军,但实际最多不过五十万,且良莠不齐,除少数精锐,余下大多战力不高,比之我军,更有不如。
如今距臣弃关已有六日,贼军想必已兵临大同,两镇虽有将士十余万,却无险可守。
臣意料,不出五日,贼军恐将彻底占领宣府大同两地,兵锋将直指居庸关,而居庸关若失,则京师再无屏障。
所以臣斗胆请求陛下,让臣驻守居庸关,臣只需两万兵马,誓死也要守住,不让贼军越过居庸关半步。”
周遇吉说到最后,一脸决然的再次跪拜下去。
“爱卿请起,朕自然相信以爱卿之能,定能守住居庸关,然贼军还有南路,已至保定。
到时必然会切断京城与居庸关的联系,那时爱卿腹背受敌,外无援军,内无兵器粮末,恐难持久啊。
与其如此,还不如索性集中兵力固守京师一城,以贼周旋,以待转机。”
朱慈烺知道,让周遇吉去守居庸关,最多也就再给他争取一月时间,以大局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陛下,贼军南路不过一偏师,宁远总兵吴三桂骁勇善战,麾下关宁铁骑足以击退贼军南路。”
周遇吉一抱拳,再次建议道。
“唉!若是如此,朕有何须…只可惜我大明不是所有将领都如爱卿这般忠义啊!”
朱慈烺长叹一句,有些无奈的说道。
如果吴三桂真的率领关宁铁骑来援,让周遇吉去守居庸关,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打退闯军的最佳方案。
可恨都半个月过去了,吴三桂那狗东西至今未见踪影,也不知道那家伙接到圣旨后,有没有遵照他的命令,将兵马人口全部撤回山海关,放弃宁远城,回援京师。
周遇吉对明末武将的德性自是清楚了解,太上皇在位时,各地武将大多都阴奉阳违,如今陛下登基不久,情况恐怕只会更加严重。
现在见陛下这般说,心中虽然愤恨那吴三桂竟不遵旨意,却也只得沉默不语,也没再提去守居庸关。
因为他知道,如果无法击败南路贼军,也确实会如陛下所说的那般。
而放眼整个大明,如今恐怕也只有吴三桂麾下的关宁铁骑,能在野战之中,击败贼军南路三十余万大军。
“周爱卿,若朕让你担任守城大将,你可有把握守住京师?”
朱慈烺也没在纠结这个话题。
他同样清楚,想要打退闯军,最终多半还得依靠吴三桂的关宁铁骑。
但想要完全靠那家伙救命,也是不现实的。
“陛下,臣何德何能…?”
“唉,爱卿不必谦虚,京城之中除爱卿能担当此重任外,别无他人。”
朱慈烺一摆手。
周遇吉见陛下如此信任也没再矫情。
“回陛下,若城中粮草充足,想要守住应不难,不过臣今日刚到,对京营将士不甚了解,也不敢妄下定论。”
“粮草不必担心,朕这半月来派锦衣卫东厂四处收粮,截止今日,囤积的粮草已高达百万石。
爱卿一路劳累,今日且先回去好好歇息一夜,明日随朕检阅过京营各部后再议如何?”
“多谢陛下!”
周遇吉赶忙谢恩,然后告退离去。
这五日来,他与将士们一路急驰,也确实早已疲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