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玉瑱在燕京城内与宜兴和的掌柜商议粮运,似乎那个什么户部大人也允诺了,由此估量,粮运一事还能够继续做!”苏霓晟将书信看完后,交代林淮安:“门外那些商号管事,你去应付下,就说我苏氏突然有要事需要处理,他们要的货,若是相信我苏家的招牌,只需要等等,过了眼下这段日子,我一定双倍补上!”
“公子,那可不是小数,您当真要这么做?”林淮安心有不忍,苏霓晟沉声:“利益虽重,却需要分个时候,现在大事临头,关乎苏氏以后的路子,区区小利,我给他们了,也算是苏家在燕京立足前的一点念想!”眼看苏霓晟强声落地,林淮安自然不再多嘴,片刻后,他来到客栈门外,几个早就等候不及的商行管事东家立刻围上来:“苏公子在哪?我们要见苏公子!”
“诸位前辈,小的代我们家公子向你们赔个不是!”林淮安笑呵呵的躬身,为首的管事老爷子自然不乐意:“小东西,这没你说话的份,让苏霓晟出来,他身为辽东苏氏二房的管事,必须要给我们个说法!”
“前辈,您先消消火,我们公子突然来个紧要事,事关燕京的粮运队,所以实在不能来见你!”林淮安拿出当前的风头事说话,几位管事前辈果然变了脸色,就连刚刚叫嚣很厉害的老爷子也熄了声,稍作迟疑,老爷子问:“苏公子与燕京的粮运队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之前的那场命案,苏公子也掺和了?”
“老爷子,事情没您想的那么不堪!我们家公子来燕京就是为了做生意,只是凑巧碰上了那些事,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歇脚,原本想和诸位燕京商道前辈做些生意,通通我们苏氏在燕京的商路,可是现在谁成想闹出了麻烦,没办法,我们公子只能先行去解决,当然我们公子离开前有交代,只要诸位前辈愿意,苏氏与诸位的生意并不取消,暂且搁置,过些日子等我们公子脱身以后,诸位前辈所说的交易,我们苏氏给两成的干利!算是赔偿诸位前辈的礼面!”听着林淮安的话,这些个阳平郡商号管事纷纷议论起来:“两成的干利,要是做个一万两的粮运布运,那就是几千两的净赚钱!”“不错,这个苏公子果然有派头,也算附和他们苏氏百年商号的大旗!”随着一众议论声快速散开,林淮安知道事情成了,随后他又再三安慰保证,顺带为这些管事前辈们点上一桌子的酒菜赔罪,才算结束了本不该有的闹剧,回到雅间,苏霓晟已经和白行简收拾完毕,随时准备出发。
“公子,那些阳平郡的商号管事全都搞定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面对问话,苏霓晟道:“你留在阳平郡等我消息!”“我留下来?公子,您这?”林淮安心中有些急躁,苏霓交代:“我留你在阳平郡是有大用处,什么时候我传来话,什么时候你开始代苏氏的名号收货或者放货!”仅此一句,林淮安反应过来,这是要他暗里做大事,呼应燕京的商事局势,于是林淮安不在多说什么,一个时辰后,苏霓晟和白行简起行赶往燕京,路上,白行简问:“公子,这个徐玉瑱竟然能够在官家严令中进入燕京城,那他背后肯定有人,您能够猜出来是谁么?”“难说啊!”苏霓晟叹了口气:“徐玉瑱现在做的事是我不敢想想的,说真的,我有些后悔之前答应他了!”
“公子后悔了?”白行简有些意外,因为在他眼里,苏霓晟永远都是个沉稳不乱的人,像现在这样的口出慌乱,他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苏霓晟并咩有应声,他缓了口气,抬头看天,灰蒙蒙的阴云很低,似乎就要下雨了,于是苏霓晟道:“我们得快些,最好在晚上之前到达燕京南郊镇子!”
当苏霓晟赶往燕京与徐玉瑱汇合时,川人宋毅和冯玉已经通过要挟燕京地界府司官员的办法,顺利混入城中,不得不说冯玉人小心计大,对于那些个京官心思把握实在是准。
“宋大人,冯公子,我走到今日这一步不容易,现在燕京风云乱起,先有粮运队受袭,于成飞高力士接连被杀,后有太子殿下在太院祭祀大堂被袭击,这一茬接一茬的事,京府衙门、皇门司、九门等处可都是下了强行捉拿的命令,所以说,我这带你进来,万一有什么情况,可千万不要说出是我啊!”顺着声音瞟去,冯玉、宋毅二人跟前躬身站着一位官员,从他身上的官府可知,此人乃是京府衙门里的巡检司吏,虽然没什么大权,可要是日常营生来说,那绝对的肥差,平时随便哼哼鼻子,就有人来给他送礼,要是因为冯玉、宋毅这两个川人丢了差事,下了大牢,判了罪,那真就是倒霉到祖宗家,故此这京府衙门的巡检司吏只能赔笑出力,生怕冯玉和宋毅使出真招。
不过冯玉的算计并不是简单的进入城门,他安置下歇脚地以后,冲巡检司吏道:“给你一个时辰,把燕京城内的大致情况弄清楚来告诉我!”“这这!”巡检司吏明显变了脸色:“我就是个小小的府吏,平日里在街面上逞威风还行,真要让我去弄这些消息,那根本没有戏,你们刚从西川赶来,并不清楚燕京的各府司情况,尤其是京府衙门,黄三甲大人那叫一个强势,不管是谁都不敢胡来,所以我实在不敢去!”
“不敢去?”宋毅火气比起冯玉要强上太多,他笑呵呵的走过来,一把抓住巡检司吏的衣领子:“当初你不过是个城门小吏,日日风吹在大太阳下,没有冯大人的帮忙,就凭你的能耐也进不了京府衙门,现在你敢说不去,也行,我这就令人将你与西川冯大人之间的关系给散出去,想来黄三甲会立刻让你滚蛋!”“别别!”巡检司吏很是害怕,连连求饶:“冯公子,宋大人,带你们进来已经让我冒了很大的风险,所以这些事就饶了我吧!
“如果一个时辰后得不到具体的消息,你就等着黄三甲的斥责令吧!”宋毅狠声一句,巡检司吏只能胆怯哆嗦着离开,结果冯玉后脚起身道:“我们准备离开吧!”
“什么?”宋毅有些不解,冯玉道:“那个家伙一定会背叛我们,要不了办个时辰,京府衙门的司吏兵就会赶来抓我们!”“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让我杀了他!”宋毅怒声,冯玉自顾收拾着行囊:“我们来这里是要相助万荡山那些人挑起乱子,引发太子和誉王的争斗,使得蜀王能够得到平复诏令来这里!因此京府衙门就是一个开端,他们只要来抓我们,我们川人的关系自然会冒出来!”“那你岂不是将蜀王给暴漏了!殿下的意思可不是这样!”宋毅开始争辩,冯玉摇摇头:”蜀王殿下当年被陛下下令贬黜到西川,如果没有合适的借口,蜀王殿下离开西川前往燕京,那就是谋逆,因此我们必须为蜀王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听到这话,宋毅算是反应过来,敢情冯玉胆子竟然这样大,不过仔细考虑一下,有些时候他们确实要猜猜上位者的心思,总不能蜀王自己开口说自己没有办法来燕京,并且他也不可能去求太子,因为在蜀王眼中,太子压根就没有资格命令他做任何事。
京府衙门,连日来的乱事一茬接一茬,黄三甲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现在太子遇袭就像一锤头打在他的脑袋上,逼着他想法子去捉拿该死的凶手,一时寻摸不到结果,黄三甲怒声:“来人,来人!”
叫唤落地,小吏匆匆进来:“大人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