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手搭在了施跃杰的肩膀上。
“你觉得,智山一共参加过多少届全国大赛?”
他问了一个看上去无关的问题。
施跃杰不知道他的意图。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有很多届吧。”
宾耀峰点了点头。
“没错,很多届。并且还要加上没有在省选拔赛中取得资格的那几届,这个数字根本没有人能算的清楚了。”
“那你知道,智山一共夺冠过几次吗?”
宾耀峰再次问道。
“两次。其中一次便是你与秦昊然参加的那一次。”
施跃杰回答。
“没错,在参与的无数次大赛中,智山只夺冠过两次。既然如此,你应该也知道究竟有多少学长们都怀揣着相同的梦想却不能亲自实现了吧。”
施跃杰瞪大了眼睛看向宾耀峰。
的确,除了自己的学长,还有无数自己没有见过的学长,同样在这条追梦之路上失败了。
“如果你觉得他们追梦失败了就是大错特错了。”
宾耀峰仿佛完全看穿了施跃杰的想法,对他说道。
“我在你当上社长的时候就对你说过,智山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份传承。”
“智山所传承的,不只是名字,也是梦想。”
“智山的每一届学生,都会带着上一届,上上届甚至到最早一届的学长们的梦想,重新踏上全国大赛的道路。所以,你的学长们的梦想,并没有破碎,而是转移到了你们新一届智山的身上。”
“如果你这样就说了放弃,那放弃的可不只是你的羽毛球之路,也放弃了你的学长们的,最强烈的愿望。”
“总有一天,你也会加入这份传承之中,将这份梦想传承下去,给何羽,给黄江文。当然,他们也会有继续传承下去的那一天。所以,这还包括了你所有后辈们的理想。”
“即使这样,你还想放弃羽毛球吗?”
宾耀峰将手搭在了施跃杰的肩上,他说了很多话,但都一字一句地印在了施跃杰的脑海中。
施跃杰的双眸微微颤抖,宾耀峰的话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是啊,智山这个名字,所包含的含义实在是太多了。
他包含着自创立之初以来,所有学长们的奋斗与愿望。
是否能够放弃这件事,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说的算的。
但是
那一道道泪痕与一滩滩泪水不断地在他的脑中闪回。
“我到底,该怎么办”
施跃杰再次握紧了双手,滴滴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落在了那只老旧的球拍上。
接着,宾耀峰的手也放在了球拍之上。
“因羽毛球而起的心结,就用羽毛球来将其解开吧。”
宾耀峰的语气很温柔,但这一刻,施跃杰犹如醍醐灌顶。
“用羽毛球”
泪珠的下落速度慢慢的放缓了。
“来解开。”
这就是,宾耀峰给出的方案。
迷茫是根本无法被简单的说教解决的。
若想打散这片迷雾,还需要施跃杰,自身去感受。
这一次,施跃杰再次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了。”
施跃杰抹干净了眼泪站了起来。
此时他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份坚毅。
“社长,请跟我打一场吧!”
他对宾耀峰深深地鞠了一躬。
“哈哈哈哈哈哈。”
宾耀峰笑着站起了身。
“不是跟我。”
他摆了摆手。
“你应该,去找那位你最想与其对战,同时也最想与你对战的人。”
施跃杰直起了身子。
“最想”
他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我知道了。”
他微微低头,锐利的眼神中仿佛闪过一道光芒。
“社长,这块拍,我能拿回去吗?”
他向宾耀峰问道。
“哈哈,问我干嘛,这本来就是你的。”
宾耀峰笑着点了点头。
“我回来了。”
许凯杰将鞋整齐地摆好在鞋架上。
“嗯。”
他的父亲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母亲今天也出完差回到了家中。
“怎么衣服又搞的脏脏的?你是不是还没退那个羽毛球社?”
母亲马上走到了他的身旁拿过了他手上用袋子装着的运动服。
“都叫你退了退了怎么不听的?影响学习怎么办?都高二了马上就升高三了也不知道着急,你也来说说你儿子啊。”
母亲喋喋不休地在他许凯杰的面前唠叨着。
“我已经规定了若是月考退步就去退社。”
他爸依旧没有抬头,处理着公司的文件。
“退步的时候都已经晚了,哎,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妈妈接着念叨,摇了摇头。
“我先回房间了。”
许凯杰的头低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刚回来就回房间,也不知道跟爸爸妈妈”
“咚。”
许凯杰在一阵唠叨声中关上了房间门。
进入房间的许凯杰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手握着门把手,双脚没有挪动半步。
“咯”
门把手被他的手握的紧紧的发出咯吱的响声。
“滴。”
一滴眼泪滴在了地板上。
他咬着牙,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脸颊。
“福星,求求你”
地上已经出现了一小滩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