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堂屋来,围着一张小木桌分头坐下。老者朝隔壁房间喊了一声:“小洪,泡几杯茶来!”房间里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双手托着四个搪瓷杯从房里出来。先将一个杯子放在老者面前,然后在李顾等人面前依次放上一杯。
茶水清香,李顾和苏眉忍不住都喝了几口。罗正端起杯刚要喝,老者却抬手阻止:“稍等。”起身去隔架上取下一个木盒来,从盒里拿出一块黝黑干硬似菌类的东西,放进罗正的杯里。
“此乃五年生的养肌草,善能活血化瘀,泡服效果极佳。”老者捋着下巴上的短须介绍。罗正谢了,端起杯一闻,有股清凉之气。大大地喝了两口,清凉之气入腹后立时消散,化为一道暖流流向四肢百骸,顿觉浑身舒畅。腿上伤口处传来阵阵酥麻,似乎能感觉到肌肉在生长。罗正不禁对这位医德医术俱美的老者更感钦敬,再次道谢一番。
“请问老先生尊姓大名?”李顾起身问老者。
“我姓吉,名昌。”老者道,“刚才进去那个是犬子吉宏。”
“吉老先生,非常感谢你医治我的兄弟,这是一点薄酬,略表谢意。”李顾说着,从腰间褡裢里取出十块银元,递了过去。
吉昌连连摆手:“不可,不可。老朽并非医生,只是粗通医术,喜欢为人排忧解难而已。小兄弟千万不可把你我之间当作医生与患者的关系。若要以行医为生,老朽也不会深居此地,你看我这里吃用样样不愁,钱财对我毫无用处,所以小兄弟就不必客气了。”
李顾出于真心想表示感谢,吉昌却坚辞不受,李顾只得作罢。坐下来他正打算向吉昌打听此地的情况,忽觉头部一阵眩晕,急忙抓住坐椅扶手。回头一看,苏眉和罗正已经软倒在椅上没了知觉。果然着了套路,那茶水有问题!李顾心头一急,伸手要去摸枪,手臂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朦胧中,只见吉昌从椅子里站起来,又惊又怒:“吉宏,你怎么能这样?这些人只是过路人,不是坏人。”
“爹,你怎么分辨不清,这几个人一个穿着国军的服装,一个腿上有伤,外加一个女扮男装的妇人,就算不是坏人,也是有问题的。这段时间国军把我们山寨盯得很紧,经常派出特务在我们这一带侦察,占山头领早就下了令,凡来路不明的可疑之人,一经发现,一律扣押至寨中审问。无问题的送走,有问题的这辈子就别想活着离开山寨了。”说这话的正是送茶水来的吉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