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是借摆在外婆家的,从城里边下来到乡下的主路,在一座电排桥上下车。桥下头一条往西延伸的河流,两岸是两条刚铺好的水泥路,房子也依着而建。
成桢家做喜事的红色拱棚,已经从主路边沿着河边水泥路排下去数百米远了。不过李向军走的是对河岸。经过一家红砖白瓦的屋子时,他停下来走了进去。瓦房的西侧是一亩田,东侧是一片菜地。后边是鱼池,鱼池旁用网围着的,圈养的是鸡鸭。
一个干瘦的白发老人正拿着簸箕里的谷子往里面撒。李向军叫了一声:
“老爷子。”
那老人回头呆了呆,笑着放下了簸箕,往回走来。李向军拿着手里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一条香烟递了过去。
“我老头子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来吃酒的吧。”李向军把烟放在了堂屋里头的桌子上。
“是。”
“吃杯茶,徐青这个小子,你跟他有联系没。老子见着了他,得让他给我跪着,跟那养的鸡一样,翅膀一段时间不剪,他就得飞。”
老人在堂屋里又抽出两把椅子,坐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李向军猜测老人看样子不知道阿青被抓了进去。
“村里头,那黄家的姑娘,说他在城里鬼混,跟人打架。”
“他那姑娘,一向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她的话,您不要信。”
“总不是空穴来风。我不占理,不清楚的情况下,不得任由着她说,徐青这小子,在村里的名声,都已经臭了。你有他电话,给他打个电话,老子得骂他一顿才痛快。”李向军想着此时阿青应该还在看守所里,电话是关机的。李向军装作不知情的拨了过去,但电话通了,李向军心里一惊。
对头是阿青的声音。老人开口就骂:
“你个王八蛋子,在外边跟着一些什么人鬼混。”
阿青接着李向军电话时,刚提着一个黑色的钓鱼包,从自己租的屋子里面出来。额头上的血还在止不住的流,他带上了一个黑色的棒球帽。
一早从看守所释放后,还没有走上一里路。被蹲着等他出来,然后跟在身后的一行人拖进了路边的杉木林中。
寡不敌众,反抗得狠,被揍得也狠。三两个人奈何不了阿青,可一下子来了六个。其中三个身材高大,都是同款不同形的把过肩龙尾露在手臂上。另外两人身材矮小干瘦,纹着花臂。其余一人身材高挑。这班亡命之徒把阿青的脸塞进了地里。阿青胡乱抓起一块石头砸破了那高挑人的脑袋才得以挣扎开来喘一口气。其中一花臂男羞怒直接拿着脚踩阿青的脑袋,阿青趴在地上被踩晕了过去。这班人见状,怕出了事,慌忙的跑了。
阿青晕了一个时辰,跌跌撞撞地返回赌场附近,取回了摩托车。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边。从衣柜里面取出了一截钢管,用胶布缠着。放进了一个钓鱼包里,绑在了摩托车后边。正接着李向军的电话,被爷爷训斥了一顿后,没有回话的就挂断了电话。返回了刘岗的赌场,上了楼去。赌场的门是开着的,但里边没有人。
又返下来往着刘岗距离的饭店里头去。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饭店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刘岗躺在椅子上边睡觉。阿青停好摩托车,从后边的包里头取出了钢管,往里头走去。
浅睡的刘岗听见了进来脚步动静,醒了过来。阿青一棒子挥过去时,刘岗躲开了。反手抄起了椅子,朝着阿青砸过来。
“你这瞎趴脑,还敢找到我的店里来。”
“你让我给你背锅,还安排人接我出来,真是够仗义的。”
“老子一夜间被你损失了三十万,没下了你的胳膊让你赔都是好的。给你点教训,你还想揍我,你就来,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你拿根铁杆就想来吓唬我。”
厨房里头闻着动静出来两个彪膀大汉,膀大腰粗。
“我今天过来,要是没有一个说法,总有一个人出不去。要不就是我,要不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最有可能就是你,你试试看。”阿青绕着圆桌,离得刘岗越来越近。
刘岗也绕着圆桌往后退。阿青突然加快了步子,一棍子挥了出去,砸在了圆桌的玻璃转盘上边,两个大汉站在出来的位子上,一直没有挪动,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刘岗方才往厨房里头跑去,拿起了一把砍刀,阿青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