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阳等他走远了,走到军汉的面前,见他形容憔悴,心不在焉,面上多添许多皱纹,鬓发灰白,好似几日之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呆呆地望着前方,似是精神失常。不由大为愧疚,给了身上大半钱财,沉痛地说:“大哥,对不起。”
那军汉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说:“对不起?你把我儿子的命还来!”
那军汉气力甚大,把何泰阳的手捏的都发红了,他问:“你儿子的命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那军汉脸上涌出两行眼泪,“我的儿子,他就像丘比特一样美丽,就像在病中也是那么纯洁善良,每次得到饷金都会给我买酒喝。可是,因为你们,我被革职了,他在病中忧愤过度,上天召唤他,回归到安宁的怀抱了。可是,再也没人给老汉斯买酒喝了!”
何泰阳悔恨交加:“对不起,汉斯先生。这些钱你收着,我不是故意的。”
军汉叹息着:“你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重要了,你们的雕塑已经害了三十多人,不缺我这一个。”
何泰阳心头一凛:“什么?三十多人,怎么回事?”
军汉不答,只是说着:“小汉斯,你什么时候能再给我买一次酒喝呢?”自顾自地走远了。
何泰阳望着他孤独的背影,下了个决心:“原来我之前的想法是那么幼稚可笑,阴媚良,对不起。我不能让他们再这样骗下去。”心事重重地回到拒绝部,面色如常地和他们说话聊天,没人感觉到异样。
绿发男把《全貌》这本书拿过来,笑着说:“这是你的报酬,享用吧。”
他的笑容还是一如往常,可何泰阳却生出一股厌恶感,接过书本就再不说话。
这次的内容是:
“老者和年轻人都以为这是个玩笑,要不然就是这个野兽般的人脑子出了毛病,熠之石是唯二能够拯救魔法的东西,怎么会在人肮脏的肚子里,他们笑了笑,刚迈步的时候,猛虎发话了:‘我每天都弄痛自己!’二人转身,脸上同时露出了欣喜。
按理来说,猛虎的行为和熠之石好像没什么关联。可是,以古老的禁书上的记载来看,熠之石中魔力的存在,只有使用者的疼痛才能维持。所以,二人此时的欣喜,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
两人介绍自己,一个说:‘我是云’;一个说:‘我是风’。读者,只要你稍对魔法有了解,都知道,这就是日后的风云水三使者,也是莫得拉家族的三位开辟者。
一切都与平常无异,可正如海面下的暗涌,终有一天会掀起滔天巨浪。”
文字戛然而止。
何泰阳合上书,天色已暗,拒绝者们都是懒癌,除了对雕塑有兴趣外,其他时间不是吃就是睡,这时都已经入眠了,有些嘴里还叼着一块披萨。
“这些雕塑有什么古怪,为什么汉斯说它害死了三十多人?不会是他精神失常,有妄想幻觉了吧?不对,一定有原因,不然他为什么要阻止卖雕塑呢?”何泰阳想着想着,双手不自觉摸到了雕塑上。
忽地,胸前一震,接着从胸前蔓延出阵阵阴寒。
何泰阳解开衣服,只见胸前四字,正散发着黑黢黢的光。
“小胖子,给我数钱!”他蓦地合上衣服,仓皇地把手放下,一看,绿发男双目紧闭,口水直流,原来是在说梦话。
第二天,绿发男又拉着他到了街上,果如他所料,有人问起何时能亲眼目睹何泰阳雕刻的过程,绿发男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他对雕塑要求可高了,说什么将不完美的作品的创造过程给别人看,是对观众的侮辱。我劝过他多次,不过他很固执,我也没办法啦!”
忽地,人群散去了,为一辆稳稳当当的马车让路,一只修长的手将帘幕掀开,一个女人说:“哦?追求完美的雕刻家,过来,我给你一个好去处!”
人群立时哗然:“小子,你走大运了!”“这是你的福气啊!”“命运女神眷顾你啊。”
何泰阳走上前,只听马车中的人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看你也是个血性男儿,我问你,你愿意报仇吗?”
何泰阳想:“我不能一错再错,不如就将此事一一说出,我是初犯,也不一定会死。”于是,开口说:“其实,这件事是个——”
嚯!一把银色长枪对准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