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诺基正行驶在17公里的山道上。一路弯弯曲曲,两边景色优美。
“我可能要离开几天。”萨拉看着窗外,突然提了一句。
听到这话,关山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今天是9月7日,星期五,是旅游季的最后一天,也是卡梅尔艺术狂欢节的首个夜晚。
另外,也是关山和萨拉正式成为恋人的第8天。
“是发生了紧急事吗?我从未听你提起过。”
“紧急?可以这么说,也能说不是。”萨拉说。
她的目光越过夕阳照射下的低矮植被,盯着西边的漫漫海洋。
“后天启程的确是有些突然,但我知道最终还是得这样做。我需要回米德尔塞克斯县一趟,和…一位律师见面…而这一切都跟我已故丈夫的财产有关。”
提到萨拉已故的丈夫,关山觉得多少有些尴尬。
无论在何种情形下,只要有可能,他都会尽力回避这个话题。
他担心因此引起萨拉对那人的怀念,从而影响目前两人的关系,也担心会让萨拉产生矛盾心理。
这算吃醋吗?那是嫉妒一个逝去的人吗?他不确定。
“去两三天?那什么时候回来?”关山问。
“我想,也许…可能要多待些日子,大概会是一周的时间吧。这事说大不大,但很重要。
我丈夫的生意有几个合伙人,他们现在对他所持有的股份价值存在分歧…”
“我明白了。”关山叹道。
他还想向她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还是忍住了没开口。
因为他知道,如果萨拉想让他知道的,她就会告诉他的。
打定主意之后,他决定不逼她讲。
今夜他们已经有了快活一番的计划,他们要去一位电影制片人的家中参加狂欢节聚会,关山是这位制片人的授权代理人。
而且,很明显萨拉也不想多说那些问题,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相通之后,柔声回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我也一样,”萨拉说,“这将是漫长的一星期。”
“……死得很早。”
关山坐在宽敞客厅的一个角落里,呷着玛格丽塔鸡尾酒,欣赏着美妙的乐声,耳朵里飘来身后几位女士的只言片语。
身穿无尾礼服的钢琴表演家正纵情弹奏班得瑞的几首曲子,尤其引人注意的是那首《仙境。
“死于肺结核,”关山听到身后有人说,“刚满25岁。他21岁才开始创作。令人惊奇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完成了这么多的作品。”
关山听不下去去听钢琴家的演奏,转而细细打量前来参加狂欢节聚会的接近一百多位客人。
这些都是那位电影制片人邀请来的。
身着制服的服务人员端来鸡尾酒和餐前小吃在人群中穿梭。
来宾们从一间房走到另一间,欣赏着这幢豪宅的气派装修风格。
有些名气的当地居民则随意聚在一起聊天,但屋里唯一能抓住关山注意力的却只有萨拉一个人。
今夜,她穿着一身具有印第安风格的礼服。短裙和上衣都是天鹅绒制成,黑蓝色的服装给她的蓝色眼睛和金色头发更添了几分秀丽。
她把头发梳成马尾型,那枚银光闪闪的发夹与她脖颈上玫瑰花型的银项链十分相配。
此时她正与几位女宾围坐在一张咖啡桌旁。那张咖啡桌是从一扇有200年历史的大门上拆下来的锻铁制作的。
她看上去很舒服自在,就好像她已经在卡梅尔生活了多年似的。
“自从我离开洛杉矶加州大学后,就没再读过他的作品。”其中一位妇女说。
“什么让你对诗歌如此感兴趣呢?”另一位妇女显出很吃惊的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