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七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骂开了娘。
什么玩意儿!
就四王子那个德性,若不是大王的儿子,就那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好色贪杯的模样,别说他女儿了,就是他家丫环,都不想给那坏种!
只不过当时姚家势头正盛,他怕失了信王的信任,这才隐忍不发,后来知道四王子死了,他还暗挫挫地乐呵了一把,总算不用赔上个女儿了!
其实要是他来选的话,他倒宁愿支持比较厚道的大王子!
“大王,且息怒,这调兵还得从长计议啊”
当爹的派大将去打自己的儿子?
若是天下已定倒还罢了,大不了被人笑话几句,然而如今还有大半壁江山没打下来呢!这让那些各路山头的什么王听到了,信王的威风,一下子就扫了地!
连自家嫡亲的儿子都能反了,这人还有什么王者之威?
“哼!从长计议!计议什么!这小畜生胆大包天,连本王派去大将都敢动!还有什么他不敢的!没想到这几年,他倒是长了心眼!”
信王愤怒地咆哮着,“我看他就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不知天高地厚了,想造老子的反!”
他心里忽然想到,他那位元配原氏死得早,这小畜生又跟自己不亲近,说不定是因为生母之死,恨上了他这个亲爹!
“原家呢!派人去把原府给围了,里头的统统不准出来!”
“小畜生敢这般,定然是有原家的人扇风点火,背后搞鬼!老子先拿原府开刀!”
却是不再说要马上派兵去业城了!
邓七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兴师动众父子兵戎相见就好。
至于原府,反正只是说围了府,又没说要抄家砍头!
邓七领命而去。
刚刚出了信王府,正要去调集兵马,却瞅见府门外,有一队人马刚刚抵达,鲜衣怒马,兵甲闪亮。
王府门口的守卫登时警觉,“什么人!”
“瞎了你的狗眼,没见是大王子啊!”
从马上跳下来的原一没好气地大声斥责着。
守卫们虽然有不少人还真没见过大王子,但也还是有认得高策的老人的。
这会儿见着从马上一跃而下的武者青年,俊美无俦,如映日明珠美玉,便赶紧带头行礼,见过大王子!”
见他这般,守卫们都跟着行礼。
守卫们心里却是嘀咕起来,不是听说大王子在业城快要病死,这才有姚国舅美滋滋地去接手?怎么如今看起来,大王子明明是精神百倍,英武如同天神一般,别的王子们光在外表上就输了!
高策微微颔首,身后随从在他身后整齐地立成两排。
邓七心里一震。
大王子这是有什么样的胆量啊!
居然敢做下了那种事之后,还敢亲自回到王城,进王府?
还是说,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倚仗?
难道真的跟胡人勾结上了?
邓七全族世居北原,同胡人那是有深仇大恨,心中一念及此,便不由得目光凛冽。
“大王子!”
高策也抱拳行礼,“邓伯伯!”
邓七听了这句称呼,面色不由得稍霁。
诸位王子里,也就只有大王子还记得早年的称呼,一直未变。
“大王子这是病体痊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听说姚将军中了风?可有此事?今日王妃娘娘和殿下听说了此事,气怒未消呢”
邓七就忍不住多嘴地提醒了高策一句。
就依着继妃那个疯样,这位进了府怕是要凶多吉少。
高策微微一笑,“多谢邓伯伯提点,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邓七目光闪动,心想今日也不知是撞上了什么,全都赶到了一起。
“大公子,方才大王命我将原府包围,职责所在,王命难违还望大公子海涵。”
邓七决定还是先去招待包围原府的命令比较稳妥一些。
不然掺和进父子继妃的乱帐里,怕是不好脱身。
高策微微恭身,“还请邓伯伯手下留情,莫要惊扰到了老幼”
邓七随口应了,满腹惊疑地领着人去了。
高策领着人进了府。
因他不过带了二十名随从,王府的侍卫们便也没有拦他。
这会儿的他们,还不知道府内已经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什么!那小畜生来了!”
信王待邓七走后,在书房内又砸了两件玩器,这股子心火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原本他是该去安慰姚妃的,可这几年姚妃年纪大了,原本撒起娇来的那份可爱娇俏就悄然变了味道,王府里虽被姚妃把着,没进过几个新人,但架不住有聪明识趣的侧妃知道给信王安排鲜嫩可口的小侍女,小侍女都是照着姚妃那款找的,自然能让信王留连忘返。
信王正想着要如何惩罚高策,就听得内侍飞奔来报信。信王刷地站起来身来,手提宝剑,咬牙切齿。
“小畜生!”
高策一走进厅内,就见信王手中倒提宝剑,朝他劈过来!
高策原本就有武艺,这几年在边城更是没少上沙场,而信王壮年时虽很是打过几场硬仗,但如今年纪大了,又养尊处优,还有小侍女这些刮骨钢刀,那力量劲道就有些不足,看着剑光闪闪,风声呼啸,却是半点都没能挨到高策的边儿。
“来人,把这小畜生给本王绑了!”
信王面皮气得紫涨,指着高策就是大骂,“你这无君无父的小畜生!本王今日就了结了你!”
屋外侍卫们闻风而动,就要上来动手。
高策却长身玉立,微微恭身,“父王且慢,待听完了策的话再怒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