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这时才道:“洒家向来说话不喜绕弯,贤弟有话只管讲来,左右俺且承你一份厚情,若说到不中听时也无甚么鸟要紧!”
闻言,武松也是这般对卢俊义说到。一时二龙山大小头领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焦在了卢俊义的身上。
“机会来了!”卢俊义暗喜。
但是面上却也无恙,只把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离座来到大殿中间朝鲁智深及几位二龙山的头领拱手作揖了一番后,才道:“此山生的也是好,端也似个好落脚处,只是诸位却只看见这山势带来的好处,却忘了恁地地势所带来的害处!”
大伙的目光跟着卢俊义在这大殿内转了一圈,没想到这第一句似乎有些意思,却又似一盘没有油盐的蔬菜。
于是,大家都继续朝他看去,有点叫他继续表演的意思。
卢俊义才又道:“来时小可已经看见鲁达兄长与诸位兄弟们在唯一的上山大路上筑了三关,修的也算雄伟,若是官军来时,便是一万人也难以上来,只是这路途虽险,若是叫人堵住了去路,岂不是迟早饿死山头?”
杨志道:“倒也是,只不过量这些滥官们有何种能耐,却不都是心血来时,派一波人马晃荡一趟便走,只咱们这处山头,青州官军就来了不下四五趟,哪次不是灰头土脸!”
卢俊义却不接他这话,只顾看上二龙山的老大鲁智深。却不妨一旁的曹正站起来道:“听得几位哥哥在此说的恁地有理,小弟却有话讲。”说完也看了看上座的鲁智深一眼,见鲁智深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又道:“那日大头领和制使哥哥占了此处山头时,不过三五百口,如今已然出了一千大关,这日日吃喝加起来就是个骇人的数字,如今山中粮草所余不多,而几位哥哥江湖上素有贤名,占了寨子以来,声名愈来愈响,最近几月慕名来投者合每月平摊了也有近百人,不消今年年底,只怕少不得要安下两千人在此,却靠剪径过活,哪里能够?”
只见鲁智深他听完后是一拍自己的光头道:“哎呀,曹正兄弟说的是,洒家倒是把这层忘了,却不知粮草能撑到几时!”
张青道:“只怕若是没有外来大户可借,不足半年就要吃光了!”
杨志和武松听罢是面面相视,他两从前都是官府里勾当过,好日子歹日子且都经历过,上山之后日日酒肉不缺,未曾想这处宝山却也有吃空的时候,一下子陷入沉思中,再看眼前的卢俊义时,一股别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又暗暗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让大伙知道这二龙山不能再进人了吧!
而端坐在那里一言未发的许贯忠和苏定则也是惊诧不已,不过两人之前都是被卢俊义洗过脑,这会儿倒也能安稳地坐住了,静观自家的大哥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尽情地在那里表演好了!
金眼彪施恩眼见旁人一时都是无话,便站起道:“这有何难,便叫小的们都结伙下山去借不就好了?”
他这话音刚落,一旁坐着的曹正兀自看了其一眼,略带了一丝戏谑,好似是说:“若要是如此肤浅的道理,何须全伙都无人开口,却只等你来说了?”
杨志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这卢员外倒也说的是,从前只知道山寨人马越多越好,且不知道这人都是要吃喝的,又不能不叫山下来投之人转向他处,恐坏了师兄哥哥和诸位兄弟们的名声,若是都叫来时,必然粮草匮乏,少不得下山劫掠大户,到时候官府恼怒,若是决意来此剿灭我等,只需将山下大路一堵,我等日子却是难捱了!”
众人这才明白了之前卢俊义说的那句话的真实意思,不免为刚才的误会而有些愧意,尤其是鲁智深,此前还以为是卢俊义舍不得他的那份家业和富足生活呢,那曾想会在后续说出这些话来。
而刚刚说完话的杨志借机看了一眼鲁智深,鲁智深会意,赶紧从椅子上下来对着卢俊义就是一礼!却要再问应对之策时,却听得旁边一个声音乍起:“倒是有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