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活物蹬腿倒地的模样,卢俊义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收了弓道:“这几日见大伙日日吃干粮,嘴巴估计都快淡出个鸟来了,陈家兄弟速去将此物收拾了,等出了林子再寻地方烤了,好好享受一番!”
“好勒!”
陈家兄弟满口答应了,连忙收了手中的腰刀,欢欢喜喜地准备上前笑纳这松林里的馈赠。岂料才走不过十步,忽听卢俊义又道:“且慢,又有马蹄声!”
陈家兄弟慌忙停了脚步,抽出腰刀,默契地往道路两边一闪,将身子猫在一棵大树边,只顾四下窥望。
果然,这次卢俊义没有说错。来的确实是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着一个手持铁镗的大汉。那汉在他坐马飞奔出岔口的一瞬间,却发现这里还有别的人马!当即吃了一惊,急忙勒马,引的那马一声厮鸣,前蹄踏起,好似要将马上的人掀翻一般。
“吁,吁吁,吁吁吁......”
伴随那汉的连续的吆喝后,那马儿终于没能将几乎是粘在背上的那汉摔下来,而是打了个响鼻,站住了!
见自己的坐马已经安定了下来,那汉定睛朝四下望了望,看见了这边的卢俊义和许贯忠,面色变了变,却又看见近处正畏畏缩缩地依着树朝他那里窥望的陈家兄弟。当下面色不虞,便将手中的铁镗一横,喝道:“你等在此藏头露尾,莫不是哪里来的歹人结伙在此拦路打劫?”
这话说出来,陈家兄弟可就不乐意了,因为这边卢俊义与许贯忠在这汉子出现的时候是直挺挺地立在路中,所以这汉分明骂的就是他兄弟两。而他两虽然武艺不济,嘴巴却是不认怂。
只见陈六一边从树下跳出来,一面埋怨道:“你这汉子好没道理,适才是你骑马乱奔,直叫咱们兄弟躲你,现在又来胡猜,须不知我们若是歹人,只怕你已经被放翻了!”说完又有意无意地看那只獐子。
那汉见陈六如此说到,便也放眼瞧去,只见那只獐子头颅中箭,此时还是鲜血汩汩,地上已经流了一滩!又看到这边九尺如银的卢俊义,满面英武的许贯忠,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急忙收了手中铁镗,坐在马上抱拳道:“好俊的箭法,却才言语冒犯,多有失敬!但不知是哪位好汉出的手,不知可否请出一见!”
其实不消他说,卢俊义也是打算上前和他结识一番的。只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把混铁镗实在有些拉风。在卢俊义的印象中,这个世界里颇为知名的好汉中基本没有用这种武器的。
大家茅元仪曾在著作写到:句兵之用,诚属利器,惟恐使用较难,须经过精细之练习耳!
由此可见本属于长重武器的镗,却还需要极其精细的技巧,对使用者来说,着实有些难为人。所以,历史上有记载使用此物做兵器的将领也很少,最出名的要属那位隋朝牛人宇文CD了,他手里的玩意叫凤翅镏金镗,二百多斤,听起来都骇人,这样的重量挥舞起来,一般人肯定一合都挡不住的!
难道自己遇到的这位牛人不曾在原著中留名?卢俊义心中暗喜,却又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对方会突然拍马遁走,失了这个招揽的好机会!现在好了,对方主动提出相见,却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略平复了下心情,他才款步向前走去。那汉见了,忙将手中混铁镗往地上一插,急忙从马上下来走上前来,两人离了数步,互相打量着对方。
卢俊义这才看清对方果然一副好身板,只见身高八尺六七,膀阔腰圆,面色青黄,络腮胡须微紫;头上万字巾,身着细花纳袄,腰上一个抱肚,背上一把大弓,掣电般的双目正凛凛地望来。一时两人无言,倒也有些尴尬!
招揽心切的卢俊义决定主动出击,便一笑道:“那头野物正是小可所射,不知好汉有何见教?”
唔,那汉似乎是被卢俊义的形貌气度给镇住了,怔了一下才连忙拱手道:“不敢,只因觉得阁下箭法非凡,所以才来请见,何谈见教,休怪!休怪!”
原来因为这个,卢俊义忙谦虚地回道:“雕虫小技罢了,何足道哉,倒叫好汉见笑了!”
那汉尴尬笑道:“说来惭愧,适才我射几次尚未射中!”
卢俊义忙摆手笑道:“想必是运气使然,何必计较?”
那汉咧嘴一笑道:“好一个运气使然,好汉不但箭法非凡,这份胸襟也是令人敬佩,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叫在下也好结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