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好死不死的是,公鸡的翅膀扇打在了水和一些污秽物的混合液体上,几滴液体溅到了谢檩桉的手臂上。
谢檩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暗沉了下去,随手将馒头扔到一旁的泔水桶里,狠狠地踹了那只大公鸡一脚。
大公鸡受到惊吓,下意识就想来啄谢檩桉,亏得有鸡圈拦着,否则今晚恐怕便得加餐了。
“”谢檩桉眸色渐深,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无奈地扶了扶自己的脑袋。
他最近怎么越来越暴躁了
服了药后,好像人也变得易怒了不少。
谢檩桉回屋清洗干净,在兜里放了一把小军刀,手上揣了几颗桃木钉就出了门。
路上不少小孩子在做游戏,只是在看到谢檩桉后,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着他。
“是他!就是那个死了爸妈的人!”不知是哪个小女孩惊讶地出声,很快孩子们便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我认识他,他和他小叔都是赶尸体的!”
“赶尸体?!这么可怕的吗?”
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议论声传入谢檩桉耳中,如同一把利刃,一次又一次地割裂他内心的那道屏障。
暴虐在心底不断滋长蔓延,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蛊惑着他,这让谢檩桉不由地握紧了兜里的军刀。
这是一场理智与精神撕裂般的折磨,最终,谢檩桉还是没能掏出他的军刀。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些小孩和鸡鸭牛羊之类的牲口不一样,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至少他不能像杀鸡一样简单地杀了他们。
谢檩桉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头就走了。
“咦?那人怎么走了?”
“我还想和他玩呢,真没礼貌!”小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开始了他们的游戏。
谢檩桉走到平日里没人活动的河边,带着些许颓废地坐到何中心的石头上,试图让河水洗净他刚才被激起的暴虐之心。
刚才他居然会对那些小孩起杀心,这可是从前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啊
以前的他被其他孩子孤立、辱骂,甚至在他的饭菜里吐口水他都没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
谢檩桉想仔细回想下最近发生的事,可是只要他一想去深究,大脑便如同超负荷一般刺痛,连带着整个人都浑身无力。
他就好像茫茫的大海之上一块枯木,随波逐流,却没有任何挣扎和逃离的能力。
他很清楚地意识到,他出了大问题。
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谢檩桉整个人都泡在水里,瘦弱的他甚至会随着水流的流动轻晃着身体,因懒得去剪而长得过耳的头发沾上了点点晶莹透亮的水珠。
谢檩桉紧闭着双眼,抿着嘴,眉头微蹙,看着就像一个落入凡尘的神子。
没人知道他的心理疾病有多严重,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