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正厅此刻正在议事,所以引路的人自然想要绕过主厅,带着刘诞往后堂而去。但刘诞却在主厅门口停下了脚步,他想先去主厅看看情况。
示意贾诩先到后堂去,刘诞转身朝议事主厅走去。
引路的人本来想要阻止,但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刘诞是刘焉的儿子,在他看来即便是贸然进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刘焉还能把这个儿子斩了不成?
刘诞却并不是依仗自己州牧之子的身份所以才如此胆大。
凭借他右中郎将的官职,以及特地为皇上传诏的身份,进入前厅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州牧府主厅内,刘焉端坐在大厅主位上。
在州牧的位置上坐了几个月,刘焉变得更有威仪了。
但见他身穿一件标准的黑色州牧服,四爪金龙盘绕身上,仿佛一条活龙一般盯着在场众人。
依旧流着长发蓄着短须,微黑的脸庞上,一对眼睛愈加深邃,叫人看不出喜怒。只是面容较之离开雒阳时消瘦了很多,显然刘瑁的死对这个已近花甲的老人打击很大。
大厅两侧泾渭分明。
大厅左侧是一众文臣。右侧则是穿着盔甲的一众武将。
老子曾曰:君子贵左,带兵贵右。也因此后世两千多年的历史,都保留了这样一种文官居左,武将居右的传统。
大厅之中,尚在讨论一些问题,而且听这快要吵翻房顶的声音,应该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大人!万万不可啊!虽然张延等人有罪,但罪不至死啊!望大人三思而后行!益州初定,巴、蜀、犍为三郡刚刚经历战火,生灵涂炭,百废待兴。民众刚刚从惶恐中安定下来,此时若是杀了张延灭了张家,百姓必然惶恐不安,只怕到时候会再次爆发战火啊!”
刚一进入主厅,刘诞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站在正中间激烈言语道
男人面色微黄,双目如炬,两眉如剑,给人一种忠臣直士的感觉。刘诞仔细的看了男人一眼,确认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后来他才知道,这人就是迎奉刘焉入蜀的贾龙。
听这话语,贾龙应当是在反对刘焉做出的某个决定,而且好像和一个叫张延的人有关。
刘焉眉头一皱,刚准备用自己的威严压下异议,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刚刚进来的刘诞,眼神顿时一滞,本来都阴沉下来的脸色也马上变得柔和慈祥。
此刻刘焉哪里还顾的上别的事情,迅速站起身来,缓缓朝刘诞走来。
见此,刘诞心头不由一暖。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始终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在雒阳能够不吃苦不吃亏不被人欺负,全部都是因为有这个人在背后为自己撑着。见到刘焉向自己走来,刘诞也张开怀抱走了上去。
两个男人,就这样在一众老爷们儿的视线里,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好奇。
这个突然走进来的男人到底是谁?居然能引起州牧这么大的感情变动。
众人都在猜度着刘诞的身份。
刘焉却不给他们猜度时间,回过头挥了挥手,不容置疑道:“好了,今天便先议论到此。孤已经有了定计!你们也不要再多言了。都退下吧。”
刘焉已经封侯,所以是可以用孤寡自称的。
这个称呼一出口,他整个人威严都提了三分。
众位文官武将皆俯首称是,便陆陆续续的退了下去,贾龙眼见如此,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最后化为一声长叹,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