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钻进来,我们走罢!”
女郎忍住笑意,纤细足尖一顿,身子打横里向上飞起,白衣飘飘粉蝶般站在山墙上,月光下瞧着绰约婀娜飘若游仙,笑吟吟地望着他。
“你会轻功?”司徒允愕然
“一点皮毛,幼时跟着爹爹跑江湖,在武陵住了一年有余,附近有个道观,女道士见我乖巧伶俐,教了些心法”
女郎早已跃至他身前,二人边走边说,司徒允携着她绕假山穿游廊直奔书房。
书房门虚掩着,司徒允行至书架前,将顶上一支定窑梅瓶向右缓缓旋了三圈。原本挂在墙上的一副静听松涛山水图竟平平地横移三尺,现出一个窄窄的暗室门来。
司徒允用手轻轻一揿,门旋即大开。门虽窄里面却甚是宽敞,一张花梨木大案,案上层层叠叠都是书册,各色笔筒,毛笔插的丛丛密集如树丛一般。侧面立着紫檀折枝书柜,架上不显眼处有一暗紫色锦匣。司徒允将锦匣抱下打开,匣内有一本薄薄的册子,上书四字琅燮兵法册子旁有一个靛蓝布包裹,解开一看,是一把黑黝黝的匕首,触手寒凉小巧异常。司徒允一一揣入怀中,不料想,书册下还有一物莹白温润,长约一尺有余。司徒允一眼认得,那是他十五岁时母亲送他贺生的物件儿。是一支羊脂玉笛,当初也曾请了先生教过音律,他因贪玩粗识皮毛便撂开了手。谁知,父亲竟悉心替他收在此处,此物犹在,眼下却是与爹爹阴阳相隔了,心中不由大恸。
可叹膝下承恩未及返,恨煞天公不假年。
世间情大都如此,无论亲情爱情友情均是一般模样,拥有时肆意轻慢不以为意,失去时方知其金贵无比再难复返。
知道此地危险,司徒允倒也不敢久留,恋恋地张望一番准备离去。忽地看到案上一张图纸甚是熟稔,细细审视,不由大喜。
原来,那竟是一张将军府地形图。地图上层楼叠榭山石嶙峋幽径相通,隐隐看的出有一条暗道居然直通城外,这可真是峰回路转绝处逢生。他一时喜的手舞足蹈拍手笑道: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那女郎初时见他突地欢天喜地起来,吃了一惊一双妙目紧紧盯着他,心道:
“这呆子!莫不是连逢诸多祸事竟疯了不成?”
司马允狂喜中不及说话,手指将那地图笃笃笃笃连敲几下,才道:
“密道!这里有密道!”
女郎闻言粉面薄嗔带喜,食指遥遥点着他,
“呆子!那还不快找找看,只顾着笑”
司马允点头细看那图,端详片刻,将案后的紫檀太师圈椅移开,用脚顿了两顿,只听得那石板下传来咚咚空响,他趴在地上用指节敲了敲,随即将那块石板撬了起来。面前豁然出现一条仅容一人的通道,几级石阶蜿蜒而下,底下一团黑漆漆的看不甚清楚,司马允侧头示意那女郎跟在他身后。密道里阴暗潮湿,但并无密闭之气,想是留有出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