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看看,那里有什么!”
严寒嘶声力竭的喊声,回荡在漫天花野之间。
而那远方的巨树,似乎被这声音所召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了与严寒之间的距离。
巨树之上,一道声音滚滚而下,犹如浩荡洪钟,借天地之伟力,凭宇宙之浩淼,响彻在严寒的灵魂里:
“天地之道,心神之道。欲窥九天之上大道之至理,先明茫茫众生小我之本象。”
“欲窥那巨树之巅,先明这遍野浮华。”
“欲承余之大道,先呈汝之魂灵。”
……
……
这宏伟之音久久没有散去,严寒伫立在花野之间,闭上了双眼。
大道吗?
灵魂吗?
突然,严寒的嘴张开了些。
“小我,外接四体七窍,内有五脏六腑。”
“如繁花之绒粉,草叶之细脉。”
“归尘入土,破而新生。”
“归!”
一瞬间,漫天花野如寒风卷地,无数的花瓣花叶尽在风中被碾作齑粉。
狂风平息,粉尘落地,遍野繁花不再!
“大道,外穷渺渺之宇宙,内至众生之本源。”
“如四时之所转,周天之异象。”
“皆为大道之规律,阴阳之循环。”
“路虽长,周而复始,亦止于足下!”
“止!”
“止”字一出,那依旧遥远的巨树却如斗转星移一般,霎那间出现在严寒面前!
只是,严寒在树下,那声音却从树上而来。
“纵知这天地轮回,万物皆为生生之表。”
“岂可不见而郁郁所终!”
严寒说出最后两句话,猛地睁开了眼睛。
面前,一个灰发老者,身着一袭粗布衣裳,右手拿着一个酒葫芦,正靠在树下假寐。
严寒清楚地看到了他头上的信息。
“南华真人,lv??职业??”
南华真人,不就是庄子吗?
即使严寒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凡人,也没想到庄子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严寒实实在在的呆住了,他甚至想起了大学时期老师曾经布置的小作文。
“假如你和古人面对面。”
严寒记得他当初写的是李白,两人把酒言欢,无所不谈。
“但是不行啊,面对面要是用文言文说话,肯定感觉特别别扭……特么的我在想些什么!这是游戏!”
严寒甩了甩脑袋,再次强制冷静下来。
“不能说话,要等他先说!”
……
……
庄子还在树下打盹儿,一会儿翻个身挠挠背,一会儿拿起自己的酒葫芦抱在怀里。
就是不醒!
“不行,这里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不能让他就这样睡下去了,得想个办法!”
严寒看到树旁有许多石块,便挑了其中一个较小的,瞄准树干扔了过去。
石块砸到树干上,力道耗尽,掉落下来,正好砸到灰发老者的头上。
“哎呦,哪家小孩子踢石子这么不长心?”
庄子挠了挠脑袋,站起身来,才注意到面前目瞪口呆的严寒。
“呦,你来了啊,抱歉抱歉,我等你回话太久,就先睡了一会儿。”
“…………”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见到我有些害怕?没事没事!老人家我可是通情达理,一点不凶!”
“…………”
“小子我正在跟你说话知不知道!难道不能有一点对长辈的尊重吗?”
“我……只是没想到您会说普通话。”严寒憋了半天,终于吐出来一句话,内心里却抓狂无比。
“卧槽你既然会说普通话,为什么之前要说那么几句装逼的文言文调侃我?害得我跟中二病犯了一样很丢人知不知道!”
当然,这些话严寒肯定不敢说出口。
庄子一点也不介意严寒的疑问,反而开始得意地炫耀了起来:“那当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别说是这汉语普通话了,天底之下,不管是鸟语、蛇语、虫语兽语,就没有我不会的!”
炫耀完,大手一挥,竟然给自己换了套俄式将军服,噼啦啪啦开始给严寒秀起了俄语!
“我这酒葫芦里装的可是上等伏特加,你要不要来一口?”
一身军装,满嘴酒臭味的庄子把胳膊搭上了严寒的肩膀,惊的严寒一把将其推开。
“前…前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庄子借助严寒的推力,转了一个圈,换回原来的衣裳,又瘫倒在了树下,把酒葫芦对准嘴巴。
“这些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勉为其难的教你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