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尊不甘啊！”

老妇突然大喝，一掌就把面前的香几掀翻，状若疯狂。

“不甘又能如何？生死由天，再怎么挣扎也难逃一死。”周玉瑶翩然而退，站在她十米之外说道。

“天？天算什么！本尊从未敬过！”老妇不知发了什么疯，口出狂言，竟敢辱没天道。

“自作孽不可活。”周玉瑶摇了摇头，看她就像看一个死人一般，天道岂是你想骂就骂的，没有超脱天道的力量，敢骂天，那就等着一直倒霉直到死吧，要知道，这种事情最是折损气运。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辱天者可以存活的生灵。

“吾是至高神，凌驾天道之上，当渡世人，回归故里。”老妇神神叨叨的，和之前判若两人，让周玉瑶心中微沉。

“老母，不要自误！”眼看这老妇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周玉瑶连忙轻叱一声。

“哈哈哈，狗屁的天妖，本尊已脱离苦海，今日就斩断凡尘，回归故里”老妇浑浊的双眼中血色闪现，双手打开，整个大殿都散发出宝光，一道道光轮在她的身后显化，衬托的老妇宛若神人。

”咄！”

老妇面色突然变得安详起来，挂在正中央的画卷轻轻一震，爆发出无尽的神光，于大殿之内显现出一片神圣净土。

老妇端坐在一颗琉璃宝树下，光环加身，虽身着麻衣、面貌苍老，但却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想要臣服皈依的念头。

“孩子，世间一切皆为虚无，还不回头，更待何时。”老妇面色虔诚无比道。

老妇的话仿佛带有一种让人大彻大悟的神奇力量，直达人心。

就连周玉瑶也是一阵恍惚，幸亏朱雀令中射出一道神光，落在她的头顶，丝丝金光垂下，让她瞬间惊醒。

“我原还想着你若安然下位，我还能留你一命，没想到你竟如此无耻！既然你不顾脸面，也休怪我无情了！”周玉瑶心中大怒，刚才要不是天妖赐下的灭神珠虚影相助，她怕是如今已经失去神智，成为她的傀儡了。

“哈哈，你既来此，他们就没打算让本尊活着出去！天妖的规矩，本尊可比你清楚！”

“唉，你毕竟是天妖的老人，我不信上面的人会一点生机都不给你。”周玉瑶从朱雀令中得知，眼前的老妇可是最早加入天妖的几批成员之一，而且身为特殊人员，她的资历可谓颇深，再说此次的任务并没有直接斩杀无生老母的命令，她不信天妖会赶尽杀绝，这样做岂不是让其他成员寒心。

“呵呵，他们让本尊舍弃神灵之道，安心养老，你说，这与死又有何分别？”老妇突然幽怨的说道。

“舍弃神灵之道，以本尊如今这腐朽的肉身和即将崩溃的元神，能有几天好活？”

“到如今，本尊才算明悟，这世间的一切残酷无情其实都是虚假不存在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磨砺我们这些在苦海中沉沦的生灵，只有“真空家乡”才是众生的归宿，那里才是我们真正的家乡，而我，就是“真空家乡”的使者，是渡你们脱离苦海的神灵。”老妇浑浊双眼越来越亮，像是明悟的佛陀，充满智慧。

“也许吧，可惜我不信！”道不同不相为谋，无生老母所说的“真空家乡”就像佛门所说的“极乐净土”一般，虚无缥缈，信仰者视之为归宿，不信者视之为虚无，是真是假，没人说的清，也没有什么意义，周玉瑶只要知道她自己不信就行了。

“唉，可惜了！”老妇叹息一声，然后神色一转，突然大喝道：“阻我道者，死！”

话音一落，老妇身后重重叠叠的宝光升腾，大殿之内，尽数化为神土。

“嗡！”老妇身后光环暴涨，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光珠在其中沉浮，落在地上，一颗颗宝树破土而出，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