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料顾卿云竟会开口迎战,不少人更是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岳宁却是心头一凛,不由看了一眼顾卿云,忖道:“此话听似含怒而发,实则颇有些余地,沈亮趾高气扬,所谓骄兵必败,这一局的胜负,表面看来,实力悬殊,实则胜负言之过早。”
沈亮只觉心里莫名快意,生怕顾卿云后悔,呵呵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顾姑娘可莫要后悔,莫说我咄咄相逼,故意刁难,既然是在下提出对弈,当奉些彩头,此弈不必猜枚,就由顾姑娘执先。”
围棋之中,执先优势甚大,顾卿云自是明白其中道理,见沈亮贡高自慢,早认定这一局胜券在握,分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顿觉胸口热血上涌,朗声道:“一言为定。”
沈亮见顾卿云答应,一时,倒有些佩服其的气度,点头道:“好,船到青丘,尚有十日路程,在下便不打扰顾姑娘学棋了。”转身和南宫瑾等人一起回自家船舱去了。
杨戢皱了皱眉,也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此时已至傍晚时分,顾卿云草草吃了饭,时间紧迫,虽说是临阵磨枪,但能磨一刻,也胜过一刻。关上舱门,见到房中除了一张床之外,尚有一个棋盘,两个棋奁,黑白二字,各入其间,旁边则放了几本书,想是岳宁为其准备。
众人也知顾卿云赌棋之事,自也没人过来打扰。
随手将那书籍拿了一本来看,却是一本事林广记。她本以为棋道不过末学小技,自己以前又有过功底,以自己的聪明定然一学就会,哪知翻看良久,除了上面的文字大体认识之外,上面所说的棋道路数,竟是半点不明白。
顾卿云吃了一惊,还道是那事林广记太难,又抽一本,却是石室仙机,不知是何人所写,上面除了黑白二字与先前的那本相同之外,棋路又是大不同,琢磨了半天,却是头大如斗,半点头绪也无,接着又拉了一本秋仙遗谱出来,虽然眼熟,但翻来覆去,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连翻了十来本,却没一本看得明白。不由得心里焦急,几欲放弃,但想到赌约,又拼命来看。她哪知这些典籍均是古今棋坛圣手、魔宗怪杰一生心血所积,以这些大数家的造诣,传世的学问莫不至深至繁、独步一时,顾卿云棋路不精,一时间,又哪会看得懂这些精深学问。
顾卿云又急又怒,更是发了狠一样地苦读,奈何棋谱不同诗词,纵是读上百遍,只觉头昏眼花,不知所云。
便在此时,忽听得屋门啪啪地轻响了三下,跟着杨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小姐,你在里面吗?”
顾卿云此时拿了那本事林广记在读,学着那书本上的图谱,将黑白二字摆在棋盘上,闻得声音,也没在意,哦了一声道:“在。”
杨戢推门而入,见得顾卿云在摆弄棋子,不由微微一愣道:“你在下棋?”
顾卿云嗯了一声,又低头研究棋谱。
杨戢见她神情冷淡,好生没趣,便傍着他坐下,瞧了瞧书上棋谱,恍然道:“原来你在看事林广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