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心里也是暗暗奇怪:“不知这左判官,究竟在玩什么花样,此时此刻,竟还有闲情逸致,与卫子衿下棋,难道是自诩棋力定然胜过卫子衿,有十足的把握胜过这一局?”
却听左判官点头道:“既是以棋相较,当然得有些彩头,卫兄若然胜了,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门主那里,我一力承当,不过,卫兄若是败了,便得跟我回北邙山。”
众人顿时恍然:“这一局,看似公平,实则不然,卫子衿若是胜了,北邙山鬼派最多只是名誉扫地,没什么实际损失,而左判官一胜,卫子衿重回北邙山,平白使北邙山鬼派得到一个绝顶高手,实力岂不大增。”
此刻店中众人方才明白左判官心计之工,城府之深。不由人人侧目,要看卫子衿如何作答。
卫子衿忽地眉头一挑,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棋枰之道,如此,卫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众人大吃一惊,不知卫子衿为何明知是局,却还要入局。
卫子衿何尝不知道这是左判官设下的局,不过,他心知以左判官的心计之工,算无遗策,既然一意与棋相较,必是难以推诿,料想纵是左判官是什么棋坛鬼才,自己未必便会输给她,何况自己此刻重伤之下,若能兵不血刃胜得此战,确也再好不过。
忽然心中一动,以左判官的算无遗策,怎会不知道自己此刻的伤势,她为何要舍易取难,非要与自己下棋,究竟有何用意?若说她真能在棋枰上胜过自己,确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此时此刻,却也容不得他多想。
左判官头戴面具,看不出神色变化,却是眼含笑意道:“卫兄快人快语,不愧乱神之名,今日这一局,定能名传千古,技惊天下。”说话间,只见其右手往外招了招,便见一鬼派弟子躬身送进一副棋枰,置于桌上。
“左判官谬赞。”卫子衿潇洒一笑,随手从桌上的棋奁中抓了一把棋子,问道:“左判官运筹帷幄,字号“判官”,想必心中早有定计,还请猜先。”
这话虽是说得随意,众人心头却是一紧。
猜枚定先,便是猜其手中棋子,是单是双,猜中遮,便可执白先行,乃是围棋中的规矩。
看似简单,却极是关键,围棋之中,执先优势极大,纵是棋差一着,亦可凭着先手守得均势。尤其在这一局定胜负的棋局中,若能掌握先机,至少有七八成把握,可保不败。
左判官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轻笑一声道:“猜枚定先,未免太小家子气,也罢,今日这一局,便让卫兄执先!”
座中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左判官怎会这么大方。
青松忍不住轻声叹了一句:“好一个卫子衿。”
岳宁一愣,却听青松解释道:“猜枚定先,简单至极,以卫子衿的本事,不管左判官如何回答,都必然猜错,那左判官何等了得,怎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以其未战先败,弱了自己气势,不如大方让对手执先,至少于气势上,还能势均力敌,卫子衿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已把左判官先前苦心经营的优势化为乌有。”
他这话说得虽轻,但在座众人都是高手,一时都露出恍然之色,都转头看向卫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