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蕊凝前天刚从南京回家,躲在屋里生闲气。解蕊凝和吴业廷的关系非常紧张,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结婚七八年了,吴业廷至今没有把解蕊凝的心拢过来,感觉世界末日来临,人生事业的失败。他心灰意冷,常去秦淮河寻欢,染上花柳病。解蕊凝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到娘家。
从刘汉山踏进解家大院门槛的那一刻起,解蕊凝就看到了刘汉山。这是没有想到的邂逅,她原准备休整一天再去看他,没想到约会提前来了。解蕊凝小鹿乱撞,像年下捡炮的孩子紧张胆怯而又想达到目的。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她作为女人是无法出头露面,也就无法直接和心爱的人见面,她站在二楼窗户,看着院内人来人往,心里急得直跳脚。
解蕊凝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刘汉山出门到院子里,她会准备机会突然站到他面前,给他个惊喜。可是,等了半天,只听客厅内人高一声低一声地说话,却不见刘汉山出来。
解蕊凝下了楼,在院子里溜达,碰上同样无聊转悠的庞媛媛。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见面相视一笑,很快成为闺蜜。她们俩在院子里笑谈,引来了同样无聊的徐大风。三个女人一台戏,在院子里叽叽喳喳,把屋子里那些男人们的目光吸引过来。刘汉山看到解蕊凝,内心一阵惊喜。解蕊凝看见刘汉山的微笑,看到刘汉山眼里流淌的蜜意,笑得更是清脆爽朗,毫无顾忌。
侯宽听到了屋外女人的笑声,那颗心脏开始抽搐晃荡。刚才说话没把住门,差点丢人现眼露怯。这时候他如蹲在马蜂窝里,浑身痒痒不自在。解蕊凝那开怀的笑,让侯宽有了自我解脱的机会。
他站起来,站在问刘汉山面前,看着院内三个女人,悄声问:“中间那个穿藏青色衣裙的女人好像认识,她是谁?”
“解家千金解蕊凝。”
侯宽知道了,这个千斤小姐曾经给刘汉山家送去几千个大洋。他白了刘汉山一眼:“你对她了解得恁清楚?”他扭脸看着屋外的解蕊凝,恰巧解蕊凝在看刘汉山,对着他俩笑笑,这让侯宽如吃了糖葫芦一般:“我的个脰儿唉,这个娘们让人馋得光流口水。”
“怎么了,刚当官就要换老婆?”刘汉山故意逗他。
侯宽眼睛死死盯着解蕊凝,看她不时飘来让人哆嗦的目光,以为是给自己暗送秋波,心脏如煮沸的皮蛋瘦肉粥一样摁耐不住。“这个娘们儿太排场了,我要是跟她睡一觉,一晚上恐怕上下不得闲。”
嘴上这么说,却不忘应付刘汉山:“看你老土吧,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和嫂子玩不一定结婚娶到家,在外面置个宅子也可以。”
刘汉山看了侯宽一眼,心想:“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酒足饭饱,这些英雄起身回家。联合抗日的协议讲好了。他们到不需要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男人们都要面子,说出来的一句话承诺,不会改变。你说话不算数,以后就没人信任你,不敢和你打招到。
徐大风跟在胡罗头后面,一双大眼四处搜寻,她在找张德祥。张德祥这个时候哪敢和她眉来眼去,那不是找死吗?张德祥躲在刘汉山身后,想跟着刘汉山走出大门。刚到门口,解蕊凝一把拉住了刘汉山就往旁边的屋子里拽。张德祥露出半拉身子,也拉住刘汉山往前拽。庞媛媛立眉呵斥,老张,看你那离不开娘的孩子一样,你是弄球啥哩。
张德祥乜有明白白过来,呆呆的站在哪里,嘴里嘟囔道:“刘管家得走,我还有事儿找他商量。”
“就你个鳖孙的事儿急,火上房了,还是尿憋死了。你没看到人家小两口大半年没见面了,不让人家单独处一会儿,你就缺德挂冒烟吧。”
张德祥尴尬的笑一下,松开刘汉山。解蕊凝也不说话,来着一头不愿前走的老牛一样用力拽着,硬是把刘汉山拽到门房的西屋里。旁边解家人一看,知道自己姑娘的相思之苦,赶紧扭头走开。
一进屋,解蕊凝扑在刘汉山怀里,嘤嘤的大哭起来,毫无顾忌,绝不掩饰,一会儿就是满脸泪水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