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山哥,恭喜你添丁进喜,得了个大胖小子。我代表我大爷我叔,来蹭杯喜酒喝。”解蕊凝跳下马,对刘汉山作揖行礼。
“谢谢大妹子,谢谢解东家。让您破费了。”刘汉山接过马缰绳,交给刘汉水,用手想搀扶一下解蕊凝,又慌忙挪开了。解蕊凝倒是大大咧咧,一把抱住刘汉山的胳膊,娇柔羞怯,万分迷人地走进刘家大院,似刚拜完天地的新婚夫妻。院内外几百号人都把目光凝聚在这两人身上,刘汉山几次想摆脱那双葱白一样的胳膊和玉手,无奈,解蕊凝根本不在乎,死死抱着不放。
樊玲珑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看清了那张迷人的脸蛋。说句真心话,樊玲珑和解蕊凝身材的曼妙,脸蛋之甜美,都像吸铁石吸铁钉一样,吸住男人的眼球舍不得转动一下。解蕊凝毕竟是在开封读了大学的姑娘,穿衣讲究,举止恰当,内外散发着一种勾人的气场,身上充满诱惑的气质。这种气质气场凝结成一种让农村女人羡慕嫉妒而又无法学来的美。
看着樊玲珑头上包着头巾,身上裹着红色的厚棉袄,尽管衣着不修边幅,有点邋遢,在那帮村里妇女中间,依然是鹤立鸡群。“怪不得刘汉山把自己老婆当宝贝,还真是村里的凤凰。”
解蕊凝道:“恭喜嫂子,给俺哥生个大胖小子,小妹给您道喜来了。”
樊玲珑认认真真看了眼前这位打扮戎雍华贵的姑娘,心里猛地抽搐一下:“这丫头真排场,不要说男人,就是我这个女人都喜欢。”
心里想是这样想,嘴里笑道:“妹子,今天人多客多,有啥照顾不周的,别生气。让你汉山哥陪你,我去照顾孩子了。”
农村人办红白喜事,都设账房。请村里识文断字的长者,将来客送的金钱礼品登记造册,花费支出记账。客人来了先将礼金送到账房先生那里登记。就在解蕊凝和樊玲珑说话的功夫,账房处一阵骚动,所有客人涌了过去。
马高腿是账房先生,他靠着多年的生活经验,以为喜盒第一层该是黑糖或孩子的衣服,没想到,当他打开喜盒,快刺瞎眼睛了。第一层铺满了白花花的银元,白花花地一片,其他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他们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可是开了洋荤。几个人点数,整整两千大洋。打开第二层喜盒,又是满满一层两千个大洋。第三层、第四层直到第九层,都是满满一盒现大洋。九层铺了一万八千块大洋。
这份大礼太厚重了,让所有看到的人眼红。1922年的乡村,一亩好的水浇地才40个大洋。这一万九千大洋,让你迅速成为一个大的户家,改变身份,出人头地。
“大妹子,这礼太重了,我接不住。”刘汉山笑道。
“这一半是我大爷的心意,一半是我的心意。我到开封二爹三爹那里转一圈,随便一划拉就这些,我一个大洋不留全给你。”
“是不是你叔你大爷给你准备的嫁妆?”刘汉山调笑。
“老解家三门就我一个闺女,这么点钱打扮我出门嫁人,我可不干。”解蕊凝给刘汉山飞了一个媚眼,脸上飞上两片红晕,笑得有些忘情得意。
樊玲珑在屋里一边给儿子喂奶,一边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刘汉山和解蕊凝调笑,心里醋瓶子翻了几个筋斗。
男人越是优秀,越是招女人喜欢。葡萄越是甜,狐狸盯得越紧。她们用自己的相貌和家庭财富,笼络男人,拉进被窝,自己弄不好就是秦香莲。樊玲珑越是冷静,心里越是紧张。屋外的解蕊凝和刘汉山旁若无人地说笑,甚至暗送秋波,让院子里的男人女人羡慕嫉妒,特别是侯宽兄弟,根本不敢靠前说话,只在一边喝酒吃菜。
樊玲珑感觉到狼来了,解家小姐如此明目张胆诱惑刘汉山,眼里根本没有樊玲珑。她决心要强大起来,让那些偷吃葡萄的狐狸们忌惮,不敢明目张胆地胡来。要是没有这个能力,今后家门口的狐狸会越来越多,说不定碰上一个手段狠心眼多的女人,自己就被扫地出门,撵回娘家。
一出满月,樊玲珑和刘汉山商量:“给儿子请个奶妈,我要帮你做事儿。”
眼下,正是刘汉山创业爬坡之际。往山东贩粮贩盐,邵大个跟着,不会出差错。纺花织布这摊子交给二弟刘汉水不全放心,还得自己协调处理诸多事务。现在又添了一个麻爪的事儿,牵扯更多精力。那就是张德祥留在土山寨的骑兵大队。
张德祥是净身出户,走那天,他把精致的枪牌撸子交给刘汉山:“这枪就是调兵遣将的兵符,谁敢不服,就地枪决。”
撸子是崭新的,比利时n公司生产。就像嘎子从胖翻译官身上缴获的那只,晶莹的烤蓝让人眼光发直。枪牌是世界上最好的小枪,有“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之美誉。
“张司令,我这是被逼上梁山了,恐怕不行。”
“汉山弟,队伍不能散。不说别的,你们去山东贩粮贩盐,没有他们押车护送,保不齐就会连本带利赔进去。”
“让我带着他们绑票抬人,干那些断子绝孙的事儿,我可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