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印被人扒了底裤,尴尬地笑笑说:“想娶媳妇不花钱,等于拾麦打烧饼,一本万利,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儿。”
付二憨喝道:“侯老大,回去和俺老丈人说,俺愿意给你二十个大洋当彩礼,等你妹18岁我就上门娶亲。”
候印没吭声,他想占便宜没得逞,又不敢得罪付二憨,只好装哑巴。
两人来到一处沙滩陆地,侯宽等人急忙围上来,接过布袋,欣喜若狂。这块陆地有篮球场大小,距离黄河湍急的水流主河道不足百米。陆地上搭了几个芦苇庵子,几人吃住在这里。
五个人开始分钱。付二憨把几百个银元的口袋一把抢到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那布袋铜板是你们弟兄两个的。我们三个分这布袋钱。”
三个老抬每人二百银元,侯宽兄弟回家分开就是。当几个老抬倒出铜板,侯宽看到里面流出的金黄色的小米。他回头往路上仔细一看,黑脸吓成了紫茄子。“哥,有麻烦了,快跑。”
侯印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看着侯宽。他心里正懊恼,知道钱这么容易得来,当初就该平分。如今,看着白花花的银元,落进他人腰包,让人馋得流口水。
侯宽指着散落在路上金灿灿的小米说:“你屁股没擦干净,刘汉山很快跟过来,要不来不及了,快跑。”
三人走进芦苇丛,刘汉山笑了。那些小米在污泥的水草上,如金子般显耀,格外醒目。侯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挖坑埋自己。平时精明奸猾,现在却变成了蠢驴。
芦苇丛里,只听到头顶的苇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听不到鸟鸣兽叫。刘汉水正是不知道饥饱的年纪,起床到现在没有吃饭,肚子早空了。他从褡裢里掏出一个王海瓜,掰成三瓣,递给两位大哥。自己吃最小那块。刘汉水吃的瓜上有瓜瓤瓜籽,他一把摔进旁边的水潭里。没想到,瓜瓤在空中飞行的时间,水潭“哗”的一声,一条肥猪一般大小的黑鱼,从泥水里高高跃起,一口将瓜瓤吞进嘴里。还未等三人回过神来,黑鱼揭开水面,朝着刘汉水疾驰而来。
鱼到三人脚下,又是一跃而起,想一口吞掉刘汉水手里的甜瓜。刘汉水看到了鱼嘴深处粉红的肉,鲜红的腮,肉嘟嘟的嘴唇急速开合。这张大嘴似面盆,要把刘汉水整个吞下。刘汉山在旁边,看到大鱼跃起,他挥舞镰刀,一下叨在鱼的左眼珠上。顺势一搂,看到镰刀上带一个碗大的眼珠,肉在抽动,晶莹的球体在不停转动。那条鱼一个后仰倒在水里,水面浮起一片殷红的血。鱼疼痛难忍,不停地在水面打转,右眼空腔里流出的血把水潭染成了血酱。
三个人惊了一身冷汗。刘汉山看着镰刀上的眼珠,笑道:“这个眼珠能炒一盘下酒菜。”
邵大个说:“这鱼少说也有二百斤,我说芦苇丛里听不到鸟鸣虫叫,水塘里看不到小鱼小虾,有这么个大祸害,再多的鱼虾也填不饱肚子。”
刘汉山将那坨肉摔进水潭,还未转身,又一个想不到的画面赫然呈现。从另一个水塘里,窜出一条桶口粗的黄金大蟒,贴着水面疾驰而来,先将刘汉山扔掉的鱼眼吞下,而后扑上那条依然水中打转的黑鱼,瞅准部位,张开大口衔住,很快消失在水潭深处。
“我的妈,吓死我了。”刘汉水叹道。他一个无意的小动作,居然带来这么多惊险刺激的画面。
“几百年的大水潭,从没有干过。每个坑里都有大货,不要乱扔东西了。”刘汉山嘱咐。
“那帮老抬整天钻在芦苇荡里,碰到这些东西咋办?”刘汉水问。
“老抬不乱扔乱吃食物,就是上厕所也到安全地带。据说每个人都揣着药,这药用虎骨鹰肉熬制的,不要说蚊虫鼠狗,就是恶狼猛狮闻到味道也会躲开。”邵大个介绍道。
三人来到那块沙滩陆地,地上散落几十块铜板,小米也洒满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