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内伤外伤都很严重的扶疆,逍游只能先保他命,从内伤治起。他运气调和扶疆紊乱的气息,走脉行气后,也只保住了五十年的修为。
但是烈火灼烧后的至阳之气还残留在体内,扶疆妖气至柔。自然承受不住。
“柳木!”逍游沉吟片刻,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将运气的双手收回。他没想到村野乡民竟然会知柳木焚火,神魂皆寂。
这时风俜从山林深处飞身落在了他们身边,手上拿着用枯藤包的一大捆草药,衣摆上沾染了泥土和草屑。
她看到逍游脸色阴暗,心一沉,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扶疆他……”
逍游摆了摆手,眼神稍微柔和,“无妨,你无需担心。只是他们焚烧扶疆的柴木是柳木,略微有些难办。”
“柳木?柳木怎么了?”风俜一脸不解。
“柳木又名‘冢木’,乃世间至阴之木。我们鹤洲会用它筑碑镇压恶鬼厉魂,永世不得超度。”逍游顿了顿,看着身旁清澈见底的泉水,继续说道。
“若用火焚烧,阴阳相生,木火相克,扶疆又是甘树所幻化,属阴属木,灼气进入他体内就如鱼得水,而相克之力又如同喉中倒刺皮下之痒,令人痛苦却束手无策。”
“何法可解?”风俜跪坐到扶疆身边,看着他身上体无完肤,伤口不断恶化,脸上满满的疼惜,眼神里掺杂着遮掩不住的愤怒,但比逍游想象的要冷静许多。
“可有使人暂时忘记疼痛的草药?”逍游思索片刻,询问道。
“有!”风俜连忙找出两柱褐红色的草药,没想到跟随扶疆所学的药理,今日却用来救他的命。
“用石块碾压,取其汁液。”逍游说完继续运气,压制扶疆体内的灼气。
“好了,然后呢?他应该喝不进去。”风俜动作迅速地捣着草药,这也是平日里扶疆教的,不一会她便提炼好了草药汁液。
“不是用来服用的。水善万物,我运气引水覆其全身,再慢慢等它深入体内,以降灼气。扶疆外伤太重,接触到外力,我怕过于疼痛。先将汁液涂抹全身,再将它混于水中,如此便可减少疼痛。”
“你想得竟如此周到,我来。”风俜轻轻将草药汁液抹在扶疆身上,手都不敢抖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可他,只剩五十年修为了。抱歉,我尽力了。”逍游眼眸低垂,缓缓说道。
“不怪你。活着就好,没有修为也好,能力越大,责任越重。从今往后,就让扶疆慢慢修炼,做个不问世事的小妖怪吧。”嘴上虽这么说着,但风俜悲痛的神色还是瞒不过旁人。
“我来帮他擦拭吧。”一旁看着的逍游忍不住说道。
“不用不用,还是我来吧。我怕你弄疼他。”风俜抬起头咧嘴笑了笑。
“咳咳,你帮他擦拭全身,似乎不妥吧。”逍游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那就有劳你了。”风俜一听此言,一下子由落落大方变得烟视媚行,将草药给了逍游,退到了一边。
“你还蹲这干嘛?等着看我脱他下衣?”逍游质疑地盯着风俜。
“哎呀,烦不烦,我这就走。”风俜被盯得霞飞双颊,转过了身。虽然平日不拘小节,但这真论起男女有别,还真是让她觉得自己有点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