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你本就无辜,只是不幸碰上了薄情郎,而且,你跟我的一个朋友长得极像,我不希望你如此自苦。”风俜给她倒了一碗水。
“这么说来,我也觉得姑娘似曾相识,不过应该是错觉,我平日不怎么出门。”
“敢问姐姐芳名?”以卿忙完也过来坐下。
“我叫隐梦生,方才那男子是我夫君,叫桑陵。以前,我们很恩爱的……”隐梦生欲言又止,低下头去哄孩子。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酒,我可以喝么?”隐梦生看了看桌上的半坛春味,又看了看风俜和以卿。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我们以为你乳孩子,不能喝酒。你想喝就喝吧,酒我这有的是。”以卿站起来倒了满满一大碗酒,推到她面前。
“半年前,他突然喜欢上了一个人族女子,我偷偷去看过,那女子温柔体贴,是我所不能及。”她停下来喝了口酒,又继续讲述,“我改掉了以往略有些强硬的性格,甚至软硬兼施,试图挽回他,但都无济于事。”
“后来可能因我过于纠缠不休,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漠。直至今日的厌恶。得知归镇的事情后,他便以我非他族类,日久难保不会加害为理由,搬出去居住了。”
隐梦生叹了口气,又自己倒了一大碗酒。
“孩子好像睡着了,给我吧,我抱去客房睡会。”以卿幻出分身,抱走了孩子。
“既非你良人,又何苦执念太深。”风俜劝解道。
“姑娘想必还没有为情所困过,我深爱桑陵,他是我夫君,是我的朝朝暮暮,没了他,我便茶不思饭不想,夜晚也无法安睡。”
“如此困于情爱你就会好过点了么?”
“自然很痛苦,可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只知道,离了他。我便活不了。爱一个人爱久了,他就成了你的生命,你的每一次呼吸……”
“世间最甜的是情,最苦的,也是情。”以卿拍了拍隐梦生的手。
“大概是我没经历过,所以难以理解。我倒希望这一生还是别经历了吧。”风俜依然看不透,一个不错的人,为何自困于一个不良人,不肯走出来。
“你啊,也就现在说说,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看你是否舍得你的心上人,哈哈哈哈……”以卿忍不住笑了起来,感叹风俜的未经人事。
“姑娘气质旷达不羁,不会像我这般遇人不淑的。”隐梦生微微一笑。
“算了,喝酒吧,要我说,你再怎么心里苦楚也别找他了,总有一日会熬过去的,太难受的时候呢,就来这喝酒。情字再流氓,也赖不过悠悠岁月的。”风俜说着给她们三个都倒满了酒。
“姑娘所言在理,但做起来实在太难太难了……”
“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不想了,今日就暂且借酒忘情吧。”以卿又端过来了两大坛酒。
“我叫风俜,她是这里的老板娘以卿,你以后想不开时。可以找我们二人聊天,大家同是妖族,况且你还跟我的朋友长得那么像,理应多帮助你。”
“多谢二位。我们素不相识,二位姑娘却如此费心相劝,若我再不争气点,真是愧对你们的好意。”
“你不是愧对我们,是愧对你自己。说句难过的,妖族寿命极长,人族只有短短数十载,若非十分豁达之人,且不论人品如何,我觉得两族联姻注定就是悲剧。”
风俜想着若相爱的二人,一人从年少走到白发苍苍了,另一人却仍是年少模样,他们该如何自处,就算相安无事,一方离开人世时,另一方又该如何度过漫长岁月,妖族又没有老来健忘一说。
“我可能不会再去找他了,但也恐难忘了他,这一切都是我该受的,二位姑娘不必再为我费心,你们放心,我自有主张。”
“如此甚好,那就敬隐姑娘,希望你早日解脱出来。”以卿看出风俜还想说什么,连忙端起酒碗抢在她面前说了。
隐梦生用情之深,执念之深,非三言两语就能救她的,风俜坚持劝说,可能只会加重她心里的郁结,故以卿阻止了她。
风俜也察觉到了以卿不让她说下去,可是看到面前的隐梦生长得极像女鸾,便觉得心烦意乱,只能自顾自地喝酒,聊些有的没的。
心里暗自想着有机会要去女床山问问女鸾可知此人,不同于人,妖自幻行,各生其象,隐梦生未免和女鸾长得过于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