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大喜,又请巫姥和小巫去看郑植和王宝孙。
小巫仔细查看二人一番,神色凝重。我上前问她情况如何。
小巫脸上微微一红,还是不正眼看我,而是抓住巫姥的手。
巫姥说:“如果说青蚨蛊厉害,但终究是用于追踪,因此容易化解。这两位是被尸虺母蛊所伤,比青蚨蛊还要严重,要化解就需要大费元神了,甚至会要与巫妖斗法。待我多休憩两三个时辰,夜半子时元神最充沛之时,而巫妖又疏于防范之际,再施术解蛊!”
高菩萨说,好。又命人安排巫姥和小巫的房间。
待她们走后,高菩萨按照巫姥所说,施展医术用银刀切开佛念腹部皮肤,将死去的青蚨幼虫尽数清理,再缝好切口,这在南北朝已经算是很大的手术了。佛念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昏睡过去了。
这时,天色已黑。因为白天各人劳累加上还有三位中蛊者躺卧,所以高菩萨没有安排宴席,而是吩咐厨下做了饭菜送到各人房中。
吃过饭后,各人忧心忡忡,何况还要照看三名中蛊者,大家都没怎么休息,而那铜壶滴漏,很快就指示子时。
厅堂里燃起火烛,巫姥和小巫早就等候多时,大家七手八脚抬出郑植和王宝孙,让他们并排躺在卧榻上。
升坛之前,巫姥又说:“高执事,你那珍贵的鸩喙粉性质属火正可克制尸虺蛊毒,能否再赐一些”
“只要能替他二人解蛊,巫姥拿去全部用掉即是。我绝无半分吝惜!”高菩萨说着,直接上前递过小药瓶。
巫姥往香炉中投入某种香料,片刻一股青烟腾起,弥漫全场。
我鼻腔里闻到一股香甜,只见她手持法杖,嘴里念着咒语,绕场几圈,在烛火上点燃几个黄符剪成的小人。
等到待香烟散尽,就见不知道哪里又来了些手持云锣、手鼓、巫印、手炉、桃木剑、盘古幡、八卦镜等诸般法器的白衣女巫,连同小巫在内共有八个,对应八卦方位围着郑植和王宝孙手舞足蹈。
巫姥抓起神坛上毛笔醮朱砂疾速在我额头上一涂,估计是画了道火焰符令我闭上双眼,“待我令牌响后,你再睁眼。等下你看到的情形和大家看到的不一样,你之所见即我所见,你之所闻即我闻,不要大惊小怪,乱了心神!切记,不要让巫妖惊动我法身,否则你两位兄弟蛊毒难破,性命不保!”
“好,我知道了。”我依言照做。
听到“啪”地一声令牌响,睁眼看时,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厅堂的人和物全部消失。
冷冷清清的月光洒在一处驿馆模样的建筑上,只是这驿馆大门森森地布置着许多幢幡和符咒。只有一扇窗户亮着灯光,一个妩媚的女子声音说:“你们豪门子弟都是这么的荒诞吗妾身这两日闭门调养,你竟然把我的青蚨蛊煮了吃。还有我的尸虺母蛊,若不是你把它从寒铁棺中放出,招来鸩鸟,又怎会折损不仅如此,还葬送了我的分身。你就不怕我给你下蛊毒吗”
赫连秋奴!这声音我在花海听过,这才是正版的塞外巫妖,而废墟里出现的牧羊少女不过是她一个分身而已,难怪这么容易就被“乞活儿”杀死。
“美人,本郎君料定你不会的这世上再强的本领再高的法术也是为权势所用,正巧我桓家就是有权有势。”
这男子的声音我也熟悉,是小桓郎君。
说来也奇怪,我的目光随即直接透窗而入,清清楚楚看到屋内的情景。想来巫姥给我施加了可以透视的巫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