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爹说我已有婚事呢?”彦幼薇忽然抬首。
“这,这,怎可胡说,你今后不嫁了?”彦中书只觉荒唐。
“可,爹.......我,我有心仪之人了。”
“谁?爹娘怎么没听你说过?莫不是诓我们?”彦母觉得女儿在诓骗他们,不大相信这说辞。
“这,是......白尚书府中的柳公子。”
“柳公子?这京中并无姓柳世家。”彦父不信,彦母忽想起一事,对彦父道:“老爷,这,倒是确有此事。您也听见了,是白尚书府,并非柳府。依稀记得名叫‘柳逢秋’,字‘遇明’,是白大人故人之子,上京赶考来的。其父是荆州地方官,虽官位比不得咱们,但薇儿嫁他总比那林家的不学无术的强罢。老爷在朝中既是中立,没有偏向李丞相,也不向着靖王爷,如今林家冒然提亲定是想拉您入李相一党,老爷慎重啊。”
听得彦夫人这么一说,彦中书心下也自有分寸,便对女儿道:“明日我去一趟白尚书府,若这位柳公子是良人,倒是可以考虑。”
彦幼薇原本愁容覆面,现下倒是笑道:“多谢爹娘心疼薇儿。”但心下又不免担忧起来,要是柳公子无意可怎生得好。
次日
彦中书乘一便车到白府。小厮通报,白烨白尚书自是出堂来迎“彦中书今日这么有空来我府上小坐了?”
“啊,实不相瞒,乃是为小女的婚事。”
“可白府适龄之人皆有婚约啊。”
“白大人是否忘了一故人之子?”
“哦,确有一故人之子,姓柳,名逢秋,暂居白府,为的啊是今年的会试。可叫他出来一见。”白尚书转头对身侧的小厮道:“叫逢秋前来堂中。”
少顷,身着和云天青色长袍、以一白玉簪束冠的柳逢秋便已到堂前。
“叔父找我可是考校功课?”柳逢秋对座上二位行了一礼。
“呵呵,非也,非也,这位呢,是彦中书,彦大人。”白尚书转头看向彦大人。
“拜见彦大人。”柳逢秋再次拜曰。
“多礼多礼。”彦中书瞧见这位柳公子约莫二十,言行之间倒是有礼。
“贤侄,可认得彦小姐?今日叔父我可做媒向彦大人成了这段姻缘。”白尚书笑着看向柳逢秋,欲看他如何作答。
“确实认得,彦小姐才名远播,无人不知。”
“那依柳贤侄己见,觉得小女如何?”彦中书倒也开门见山。
“彦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乃是贤淑佳人,惊鸿一瞥令逢秋亦倾心于小姐。”
彦中书见这柳逢秋言谈间书墨俱浓,样貌倒也与自家女儿相配,便道:“那柳贤侄可愿实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下千两聘礼迎娶小女?”
白尚书听后欲帮柳逢秋应对这一话题,对于一个初入京的应考书生怎么拿得出如此彩礼?这不明摆着为难逢秋嘛。
但柳逢秋却道:“彦中书,逢秋当前或许达不到大人的要求,但此生只娶幼薇一人,虽给不了幼薇荣华富贵,但他日必当及第登科,必不叫幼薇苦随于我。”说罢作揖行礼。
“好,有志气,若明年春闱及第入榜,但须是前三,这婚约可暂且定下。”彦中书说罢,白尚书便叫人拿来纸笔,担了这媒人,签下婚约。
待彦中书回至彦府,见自家女儿已在厅堂候着了,随即笑道:“暂且定下了,这柳公子确实才学俱佳。”后又将在白府的情景与彦幼薇说了一番,彦幼薇嗔怪道:“爹怎么如此为难柳公子。”
“这不是试一试他嘛,倘若所托非人,爹会后悔一辈子......”
彦幼薇听后含笑回至闺阁绣那鸳鸯锦了。
既在闺中待嫁,已是月余未曾出去了。本正愁闷,听得丫鬟道:“小姐,今日府上寄来一信,是小姐您的。”
“哦,与我瞧瞧。”彦小姐接过信来,见是柳逢秋寄,眼角笑意顿生,随即轻读道:“孟春已过,而今日偶来雨多,沿檐而落,本觉繁杂,念佳人倩影,又觉清泉淙泠,心下明然。月余乃春闱开科,定不负小姐心意。”
乃回信:“柳郎之情幼薇已知,有情无远意,又怎在朝朝暮暮,愿柳郎春闱及第......”
有诗言曰:“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