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办?都漏成这个样子了。”王兴梅看着李林亮,之前她堵上的地方似乎没有漏水,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漏水点是一个新的地方。然而,此次看上去要比前几次都严重许多。水珠还在不停地滴落,掉在水盆里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溅起的水花,迅速地削减下去。
“等会我上去堵一下呗,还能怎么办。”既然屋顶已经漏雨,何况屋子里变成这般模样,不想想办法尽快修补肯定是不行的。李林亮想着,又添了一件麻烦事。
“现在外边还下着,你怎么堵?”王兴梅看了看窗外,细小的雪花还在肆意地挥洒。由于地面温度比较暖和,在此之前飘落的雪花融化殆尽,地面上湿漉漉的。她猜测,房顶上必然还会有未曾融化的雪花,又如何堵漏。
“没事!等会雪停了,我上去,看看什么原因。”李林亮视角再次转换到电视机上边。然而就在刚才,夫妻二人吱吱吵吵的喧闹声中,精彩的打斗场面黯然失去了,只剩下人物打斗之后的残局。不多时,电视机里便响起了片尾曲。李林亮起身关闭了电视机,准备干活。
他先是从草棚里搬来了一个木质的梯子,梯子上边布满了黑色的菌斑。李林亮依稀记得,这副梯子是他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制作的。从木材的选择,截距,拼接,一钉一铆都是他辛苦劳动的成果。多年以后,这副梯子也也伴随着李林亮的成长,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木材的表面多了些坑坑洼洼的斑点,没有了当初的光泽。
这副梯子,大概有三米的高度,恰巧可以够得到小院的主屋屋顶。李林亮将梯子搭在房檐之下,王兴梅正好将屋内的一切整理结束,也出门来帮助丈夫一起维护这个残破的小屋。
她在下边帮忙扶着梯子,李林亮小心翼翼,迅速地翻身爬上屋顶。由于屋顶存在雨雪消融,房檐上的尘土汇集成泥沙,当他用手去扶屋顶的一瞬间,手臂上和衣袖上沾满了泥泞。此刻,纵然再多的麻烦,他也不再顾及。
站在屋子下面的王兴梅进进出出,比划着漏水的地方,方便李林亮快速地定位屋漏之处。李林亮看了一眼,屋顶的瓦片上面,并没有留下些许的积雪。或许是雪落时分,被寒风裹挟着吹离了屋顶或许是屋顶的温度让本来就不多的积雪消融了,在雨水的冲刷之下,不见了踪影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也不曾得知。
由于屋顶经过了雨雪的浸泡,土质酥软,李林亮在屋檐上走着时,总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将屋顶踩坏了,其他地方出现漏水的情况。在王兴梅的指引之下,李林亮在光秃秃,水淋淋的瓦片接缝处,寻找着蛛丝马迹。
毕竟屋顶只是渗水,加之砖瓦结构,一眼扫去,根本看不来是何处的缝隙开裂了。李林亮猜想着,或许是砖瓦下边的泥土在连年的冲刷之下,消失殆尽,导致的漏水,亦或是砖瓦相接的地方缝隙开裂了,除此之外,其他可能得因素,都不可而知。李林亮唯有仔细地排查,争取发现漏洞出在何处。
“你看仔细点,我上次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王兴梅看李林亮在屋顶上转悠着,过了十多分钟,硬是没有找到漏水的地方在何处,心里便开始有些着急和或多或少的不耐烦。她爬上了梯子,在梯子顶端为李林亮指手画脚地比划着。
“你上来干什么,下去!”李林亮转眼看见,王兴梅正探着身子半趴在屋顶上,脚踩在梯子之上。他担心没人扶着梯子出什么问题,看见此景,急忙催促王兴梅让她赶紧下去,别再这么半吊着。
“你再往前走两步,大概就在那块地儿。”王兴梅用手指着,示意让丈夫再往前走一走。因为他现在找寻的地方,似乎与屋子漏水的那一块,还有些许的偏差。
“我知道了,你下去!”李林亮往前走了走,仔细搜寻着,一砖一瓦也不曾放过,否则根本找不到准确的地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发现一块瓦片的缝隙较大,似乎有水流过的痕迹。他蹲下身来,用手指拨了拨堆在瓦片旁边细小的杂物和碎青石子。果不其然,这块瓦片的下边空空如也,泥土已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些支撑用的柴草。
难怪屋子里会漏成那样?李林亮想到,用泥土填充上就可以了。他走到屋檐旁边,让妻子王兴梅帮他搞一点泥土,他要用来填补瓦片之间的缝隙。
“找到了位置了吗?”王兴梅询问着李林亮。
“找到了,你给我那个皮盆里弄上一点湿土,我把这个瓦下边填一下。”李林亮说着,在屋檐旁等待着王兴梅准备点泥土,让她递上来。
王兴梅拿起铁锨,来到自己菜园旁边的空地上,先是将土层表面的覆盖着的薄薄的积雪铲去,然后铲了小半盆湿土。因为刚下过雨夹雪,土中还夹杂着泥水。
李林亮眼见王兴梅在地下慢悠悠的劳动,动作甚是迟缓,于是催促着。然而,在雪后瑟瑟的寒风之下,等不住的他,在屋顶之上独自一人,熟练地摸出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猛地嘬了两大口,嘴里吐着烟卷,甚是惬意。
王兴梅将皮盆放在梯子之上,小心翼翼地往上爬,一步一步,慢慢将皮盆送上去。李林亮眼见妻子将皮盆快要送上来,赶紧拿出嘴中叼着的香烟,在砖瓦上熄灭了,继而趴在屋檐上,将妻子手中的皮盆接了上来。
他用手抓起一把泥土,一下接着一下塞进砖瓦下边去,逐步将悬空的瓦片下面填充满了。然后,用手指将蓬松的泥土一点点按压瓷实,防止雨水渗漏下去。终于,经过约莫半个小时的劳作,他终于将这份劳苦的工作完成了。他的手指在泥水和寒风的浸蚀下,出奇的冰凉,开始隐隐作痛。
回到屋后,李林亮紧紧围绕在炉子的周围,赶紧将冻得冰凉的双手暖和一下。而王兴梅则在面盆里倒了清水,开始和面,为下午的饭食做准备。
“哎,你上次去学校,彦霖他们老师说什么没有!”李林亮突然想起,在一两周前的那次家长会。李彦霖回家后,没有过多的提起。最近家里边忙碌了许多,顾不上过问,便在这时突然问道。
“没说什么,他们老师就说彦霖的学习还行。那个也不是什么家长会,是什么百日大会”王兴梅也记不得到底是什么名字,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于是随口说着。
“他上次用谁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李林亮想到,这几次打电话,儿子并没有使用公用电话。每次都会使用同一个手机号码给自己打电话,心中便有了些许的疑问。
“他说是他同学的。”王兴梅没有多想。她在开家长会时,记得李彦霖告诉自己,那个是儿子彦霖借的其他同学的手机,她自然是没有多问。
李林亮听到这里也不再多想,只是在心里边感觉,儿子每次都在使用同学的手机,是否合适。需不需要给别人一星半点的零钱,或者充个花费?屋外的雪慢慢地又飘洒起来,漏水的地方也不再漏水,他想到还在学校上课的彦霖,又开始牵挂儿子是否穿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