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冷峻的声音传来,他脑后光轮中,一道道光华凝成各种形态。
刀、枪、剑、戟、钟、塔、鼎、印、楼、琴、棋、书、画、花、鸟、鱼、虫等等等等。
神君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君,乃是因为,他最善神通,他脑后的金色光轮,便是自己精修的神通凝聚而成。
论修为,他不及帝玄深厚,论攻伐犀利,他不及剑仙与武夫,但是论起神通,他是当之无愧的人族第一人。
一道道神通从他脑后光轮中飞出,接着剑仙的长剑,轰在了前方,打开了一条通道。
一瞬间,神君便轰出了无数神通。
“闪开!”
武夫再次折返,怒吼一声,方天画戟再次劈入黑暗。
剑仙与神君连忙让开一条道路。
这一击,无声无息。
武夫强大的气血沸腾起来,剑仙与神君甚至能听到她体内血管中汩汩流动的血液,如同大河流淌。
这就是武夫,冲阵无双!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数息之间,从玄鸟施展神通困住杨玄,到武夫的最后一击,电光火石一般,没有一丝停歇。
而神君放出来的堡垒,此刻已经射出了第三道炽白光柱,终于撼动了玄鸟。
而此刻,杨玄头顶大印形成的华盖陡然破碎,难以形容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他的身躯。
这种力量如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绵延不绝。
白虎本就重伤,直接被冲击的打回了原型,昏迷过去。
杨玄一把捞起白虎,接着微弱的光芒看了看白虎真身,咧嘴一笑,“原来你是一只小黑猫,咋不叫黑虎呢。”
噗!
杨玄狂喷鲜血,顾不得其他,把白虎塞进怀里,有帝袍守护,还能坚持一下。
他绝望的打量着四周,忍不住吐槽,道:“我的小伙伴再不破开这个鬼东西,我就要死了!妖皇,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不讲武德!”
嗤!
杨玄低头,心中一凉,帝袍下摆,出现了一道裂纹。
这套帝袍,乃是上一代天帝所留,乃是天帝象征,十分强大。
当年他就是靠着这帝袍,才侥幸没被白虎捶死,无论多重的伤,总算能留一条命。
他看了看怀里的白虎,苦笑道:“老哥哥,咱们没结拜啊,我没想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旋即,他叹了口气,感受着体内被消耗的差不多的元气,吐槽道:“我的小伙伴莫不是想要等我死了篡位?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亡了,皇帝在神州早就不流行了。”
砰!
宛如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一只金色大手倏忽之间来到了杨玄身边,一把抓住他。
杨玄感动的差点流泪,“死鬼,你终于来了!”
大手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拖泥带水。
神君的面孔出现在杨玄眼前,继而是背对着他的剑仙与武夫。
武夫挥动方天画戟,不断劈砍,防止牢笼重新关闭,剑仙则挥动八面剑,在牢笼中撑起一片天地。
杨玄能感觉到,三人气息散乱,修为大损。
“退!”
神君厉喝一声。
武夫带头冲锋,神君紧随其后,剑仙压阵,一行人合力之下,总算是冲了出来。
下方,白泽冷笑连连,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幽幽道:“何必呢?吾皇神通,岂止于此?”
摆脱了剑仙剑气的九皇子来到他身边,气急败坏,恼怒道:“人族!都该死!”
白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九皇子息怒,且看!”
刚刚摆脱黑暗牢笼的杨玄,心中警兆陡生。
他奋起余力,反手一掌,强大的力量把神君打了一个踉跄,撞在了武夫身上。
神君回头,愕然的看向杨玄,不明其意。
杨玄面无表情,看向天空,他抬手,把白虎扔给了后面的剑仙。
剑仙手忙脚乱的接过白虎,恰好迟滞了一瞬。
这一瞬,便是生死!
玄鸟双翅一震,硕大的身躯涣散开来,化作五彩缤纷的一道道气流。
无数道气流相容在一起,化作一道难以形容其颜色的细线。
那细线钻入黑暗牢笼,转了一圈,黑暗牢笼原地消失。
继而,细线钻入虚空。
杨玄绝望的看着眼前仿佛容纳了世间所有颜色的细线,连反应的世间都没有,那细线便来到了他的头顶。
细线没入头顶,穿透神庭,他的元神顿时破碎,来到识海,他的识海被搅成一片混沌,过十二重楼,过脊椎,入丹田气海。
细线消散!
“灭绝神光!”
下方,白泽哈哈大笑,道:“吾皇的灭绝神光,纵然你有诸天仙佛护佑,也必死无疑!”
九皇子连忙道:“大帅,趁势掩杀,夺了天宫,打开天地之门。”
白泽平息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好整以暇,道:“帝玄乃是一代天帝,天帝身陨,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传令,大军修整,一日后攻打天宫。”
九皇子心有不甘,这可是大功一件,这时候讲什么体面,万一有人来抢夺功劳怎么办?自己还想趁着这一波功劳角逐太子之位呢。
他毕竟是白泽手下一战将而已,白泽虽然尊重他,但是大战之事,白泽自有思量,绝不会为人左右。
这才是妖族大帅!统御妖族百万雄兵的白泽!
杨玄元神破碎,识海、气海被打成混沌。
此刻的他,体内如同一个破破烂烂的麻袋,到处透风。
他仅存的一点元气,随着神光的消散,开始溢出体内。
“我特么!”杨玄咧嘴,悲怆一笑,“不愧是妖皇,防不胜防啊!”
神君三人慌忙护着他,进了天宫。
天宫神异,又有堡垒在,妖族大军一时半刻攻不进来。
天宫内,神君轻轻的把杨玄放在了帝座之上。
三人面色悲怆的围着他,一言不发。
帝座之下,军方的人静静的看着,无声抽噎,天宫外,堡垒上的战士们齐齐举手至眉心。
“咳咳!”
杨玄咳出一口鲜血,顿觉舒畅了一些。
“我要死了。”
他语气平静,仿佛说着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