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宫开始建造才刚刚几天,两千人要是真倒下一半耽搁个十天半个月的话,那可真是要了刚刚在咸阳宫里跟自己的老爹把牛皮吹得响当当的赢高的亲命了。
在赶往新宫的路上,与冯劫相熟的那名医者一直在担心是否会是瘟疫之类的疾病,因为这些服役之人全部都是来自不同郡县的黔首,他们经过长途跋涉聚拢到了一处,是很容易相互之间染上传染病的,并且据那医者所说,在大秦不长的历史上这样的事还不是第一次出现。
赢高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心说要不是这样的事之前就出现过几次,就凭阎乐的头脑他也弄不成这么一出!
显然,赢高虽然还没到现场,也没见着那些上吐下泻的人,他已经把这件事算在了赵高和阎乐的头上,他才不信前几天自己亲自检查过的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服役之人会恰好在自己离去的几天里就纷纷感染上了所谓的瘟疫。
按照赢高的估算,赵高和阎乐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在督造新宫这件事上顺顺利利的,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应对他们一些手段的准备,但是应在了这里,他还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用防不胜防来形容此事,无疑是最应景的了。
急匆匆的到了新宫建造之地,赢高二话不说直接带着那名医者到了服役之人歇息的地方。
赢高放眼望去,只见还在外面干活的人也就剩下六七百之数,显然其余的全部都染了病。
到了他们歇息的大帐中,映入赢高眼里的是一个个已经躺在榻上的百姓,他们的脸上并不算怎么痛苦,但是却一个个捂着自己的腹部,并且不少人的嘴唇都少了一些血色,显然是有点脱水的症状。
见了这样的情形,赢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些人的症状他还是熟悉的,前世经常带领着没什么经验的学弟学妹们去探索一些墓穴进行考古工作,不少年轻人就因为准备不充分而导致胃肠感冒,连拉带吐最后和这些人的模样也差不了多少。
并且一来到这里,赢高就发现了一些端倪,修建新宫毕竟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虽然赢高是督造之人,但是他当然不能天天盯着烈日吃着灰到这些服役之人的眼前去看着他们,所以赢高的手下还有着不少的官吏,负责着这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赢高也不过是起一个统筹调度的作用罢了,但是当然,一旦出了问题,赢高才是责无旁贷的第一责任人。
赢高一到这里的时候,发现这些自己手下的官吏很明显的在行为上有着不少差别,有一些离这些服役之人要多远有多远,仿佛怕真的能从他们身上沾上瘟疫一样,并且在赢高准备进入这些人所在之地的时候还有人提醒了几句。
但还有那么不到十个人,一直在这些服役之人所在地的周边转悠,赢高来了之后他们更是紧紧的跟着赢高,表现得对这件事格外的上心。但赢高可不相信他们是为了大秦的公事着想,暗暗的把他们都记在了心里。
在赢高观察的当口,他带来的那名医者也已经对数个染病之人进行了一番诊断,走到赢高的面前刚要说,却被赢高一把拉住,向自己的大帐走去。
到了自己的大帐后,赢高命侍卫在门口站定,这才问道:“情形如何?依我看这应当并非是瘟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