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色渐深,在离法门寺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一栋古朴的绣楼里,一个女子正在烛光下,绣着手中的一个荷包。
只见,那女子的素手极有韵律地来回编织,但那细细的银针却总是会悄然划破那青葱般的玉指,星星点点的殷红,渗透入了那荷包。
但那女子素面朝天的娇颜上却没有一丝疼痛的表情,反而,那一双秋水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情意。
“小和尚,明天我就要嫁人了,你怎么还没来啊?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七秀喃喃地开口,两行清泪,悄然划过那白皙的面庞。
“咔吱。”闺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七秀猛地一惊,急忙将那荷包藏在了怀里,抹了抹脸上的泪珠。
“娘,这么晚了,我都要熄灯了,你怎么还不睡呀?”七秀看着那走进来的中年妇女,俏皮地笑了笑。
“这不是我的宝贝女儿明天就要嫁人了吗,娘心里欢喜得紧,便来看看你。”七秀的母亲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微微皱起。
她走到了七秀的身边坐下,她看着七秀通红的眼睛,不禁叹了一口气:“秀儿,娘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布庄钱老板的儿子。”
“但你已经二十岁了,别人家的姑娘到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一对了,你让爹和娘怎么能不着急呢?”
“娘,我就不能嫁给别人吗?为什么你们硬要我嫁给那人呢?”七秀低着头,低声说道。
“秀儿,你这个年纪的姑娘要找夫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次那钱老板能看上你,算是我们家的福气了。”七秀母亲开口道。
听到母亲的话,七秀猛地抬头,她注视着母亲,泪水再次从那美眸中溢出:“娘,那个钱老板为什么会看上我,你难道还不知道原因吗?”
“他的儿子天天留恋欢场,夜夜笙歌,不务正业,这次娶我,不就是希望我年纪大一点,能约束他一点吗?”七秀哽咽着,一双美眸注视着母亲,泪水不断划过脸庞。
“娘,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看着女儿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七秀母亲也不禁潸然泪下,她紧紧地抱着女儿,哭诉道:“秀儿啊,你打小就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但这次,娘真的是没办法了,咱家的秀坊已经很不景气了,你爹他急得头都白了,这次,这次和布庄老板结成亲家,我们家的秀坊就有救了,娘是死活不肯,但娘真的是没办法了……”
“娘真的没办法啊……”
七秀母亲不断伤心地哽咽着,泪水打湿了七秀的肩头。
听了母亲的话,七秀的表情渐渐凝固了,她原本灵动的眸子,此时逐渐黯淡,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小和尚,小和尚……”七秀在心里不断地念着,一股浓重的无力感,涌上了少女的心头。
……
清晨,一轮红日悄然划破了夜的黑,原本宁静的小镇猛地沸腾了起来。
“噼里啪啦。”一串串喜庆的鞭炮声在这小镇大街小巷里回荡着。
唢呐声,锣鼓声,人们叫好声,还有那鞭炮声,响成一片,一支长长的队伍,行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看呐,那是钱老板的儿子,今天去迎亲呢,这架势,可真大呀!”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那秀坊的女儿有多大福气,能摊上这么个好人家。”